翡翠承诺一声,取出裹在浅绿色棉套中的银壶,又从另一边取出银杯,倒满后递给凌若,“格格请用茶。”
按例,为辨别嫡庶有别,庶室是不被答应穿正红的,上至宫廷下至官方皆如是,不知多少妾室终其平生衣柜中也无一件正红色的衣裳,以示她们永久低正室一等。这也是为甚么很多女子宁为贫寒之嫡妻也不肯为繁华之嬖妾。
凌若神采一变,她虽没有明说,但这话清楚是指本身,正待说话,有人暗中捏了捏她的手,侧头看去,只见李氏朝本身微微点头,表示她不要出声。
见年氏这般摧辱自家主子,翡翠忍不住忿忿道:“年福晋若分歧意凌格格同去,当初主子派人去知会你便可说,为何非要等现在才提。”
那拉氏紧紧抿着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扶着翡翠胳膊的手微微颤抖,明显是气极了,非论如何她都是府里身份最高贵的女子,年氏却这般挑衅于她,实在可爱至极。
这年氏明知本日要与嫡福晋一道进宫,还穿这身衣裳,清楚是成心挑衅嫡福晋,不将其放在眼中。
她这一顿抢白咄咄逼人,涓滴不留余地,不止将凌若批的体无完肤,更狠狠扫了那拉氏的面子。
如许的打扮固然富丽了些,但于她的身份来讲也无可厚非。
年氏嘲笑一声扶着鬓边珠花道:“又或者忘的是姐姐。夙来只要嫡福晋与侧福晋方可入宫,而她只是戋戋一个最卑贱的格格,连称一声主子的资格都没有,怎可与我们同车入宫?教人瞥见了非要笑话我们府里没端方不成。”
又等了一会儿,方见年氏姗姗而来,她本日显是盛装打扮过,脸上薄施脂粉,眉画的是远山黛,一双丹凤眼细细描画,纤长稠密的睫毛缀了精密富丽的晶石,令那双眼若望穿秋水而来,于娇媚之间又有无形厉色深藏此中,令人不敢逼视;发间一色的嵌宝金饰,发髻两边各插了一枝赤金嵌彩玉步摇,垂下长长珠串在耳边沥沥作响。项间是一个八珍璎络,即以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珍珠、玫瑰七宝制成,豪华无匹;令她整小我看起来雍容华贵,一下子便抢去了身为嫡福晋的那拉氏的光芒。
年氏眼角扫过走在最后的凌若,眸中明灭着森森寒意,“为何这里会有闲杂人等?”
只是她身上那袭茜红挑丝云雁锦衣……凌若眼皮微微一跳,茜红即为绛红,几与正红同色,只是略微暗了些,若不细看根本分不出来,委实太出挑了些。不知情的人见了会觉得她才是四贝勒府的嫡福晋。
得不到夫君宠嬖的女子,即使身为嫡妻亦是不幸的;相敬如宾,始终只是如来宾罢了……
“mm来晚了,请姐姐恕罪。”年氏走近后略略欠身表示,似笑非笑地盯着那拉氏身上那套大红织锦缂丝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