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明白阿玛这是在提点本身,也是在逼本身承诺。身在贝勒府必定难逃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的结局,一旦心慈手软必将万劫不复,宁肯我负天下人,不成天下人负我。她慎重地点头,与凌柱击掌为誓,许下平生稳定的信誉:“是,女儿记着了。”
“若儿,你已经放下了吗?”刚才说话时,凌柱一向有重视凌若的神采,见她神采如常并未有所颠簸故有此一问。
凌若一边与凌柱佳耦说话,一边细细剥着葡萄皮,这葡萄是来自西域的种类,色呈紫红,果肉脆甜,比南边栽种的葡萄好吃很多,且适应的季候也长,从夏初能够一向到冬时,独一不好的处所就是葡萄皮粘连极牢甚是难剥。
絮语间终是说到了本来一向避而不谈的话题,富察氏奉告凌若,就在她留选后没多久容远便关了药铺不知去处,也不晓得是否还在都城。
知女莫若父母,见她这般模样,凌柱佳耦岂会看不出她已对胤禛动了真情,能至心相许自是相好,只是……相互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凌柱想了想还是决定提示道:“若儿,你要明白,贝勒爷非普通人,他身为皇子又有三妻四妾,你许他以至心,他一定能以至心相报。
原觉得凌若听闻这个动静会有所吃惊,哪想她只是笑笑,将手上最后一颗葡萄剥好后道:“我晓得,他现在已是宫中七品太医,我虽未曾见过,但听闻皇上和诸位娘娘对他甚是正视。”
“不放下又能如何?”凌若反问,嘴角含了一抹讽刺的笑容,手指在软滑的锦衣上悄悄抚过,“我是我,他是他,早在我决意入宫的时候与他就再无半分干系。今时本日我别无他求只盼他能早些将我放下,找一个值得他爱的女子联袂平生。至于他对我的好,我平生都会记得,来生必还他这份情义。”
容远为何进宫,稍稍想一想便能猜到,他对凌若实是情深意重,无法造化弄人,人始终算不过天,他进了宫凌若却在宫外,两两相隔,难见一面,实令人唏嘘感慨。
“人生不快意事十之八九,统统皆是命定,阿玛无需自责。”凌若走至凌柱面前缓缓俯下身去,枕脸于他的膝上,温馨道:“何况女儿并不感觉苦,人间有千万条路,女儿信赖,这条路必然能够走得通。”
在他们的劝说下富察氏终是忍了伤感回身拜别,荣平和伊兰虽也有不舍,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并未想得太多,更何况凌若还承诺了伊兰三今后让她入府看戏。
“我们会的,你也是,万事谨慎。”富察氏一边抹泪一边不住丁宁,凌柱扶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抚道:“莫哭了,你如许只会让女儿内心更难受。何况今后又不是见不到了,将来有机遇我们还是能够来看望女儿的,再不然的话写信也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