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钮祜禄氏被废黜至别院后,从未见胤禛提起过这个名字,彻夜却一再提起,如许的态度令她惊骇。
“钮祜禄氏!”那拉氏攥动手里的桌布,恨得咬牙切齿,她不肯提这个名字,却被迫一次次提起。
听到“别院”二字,那拉氏眼皮一跳,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的茫然,“雍王府那么多别院,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一处?”
“非论有没有总要尝尝。”在沉沉说完这句话后,胤禛打了个哈欠起家道:“很晚了,福晋早些睡吧,这鞋子晚个几日也不打紧。”
那拉氏侧头思考半晌,鬓边的东菱玉掐金曲凤步摇在烛光下闪着与她声音普通温和明丽的光芒,“妾身记起来了,那是囚禁废人钮祜禄氏的处所,当时还是妾身所提,让她在那边用心礼佛以赎过往罪孽。王爷怎得俄然想到这个来,但是别院那边出了甚么事?”
康熙四十六年,她种在瓜尔佳氏身上的噬心之毒发作,但是号称三日以后无药可解的噬心毒竟然没要了瓜尔佳氏的命,只是让她在床上躺了半年。
三福将茶壶放到桌上,谨慎隧道:“主子消消气,实在王爷情愿让太医去看就去看好了,据主子所知,这疯病是医不好的,等治了一阵,王爷没那耐烦后天然会放弃。”
听得这话胤禛顿时一阵苦笑,在椅中坐下抚额道:“你放心吧,她现在连一丝戾气都不会有。”
橘红色的烛光透过琉璃宫灯,漾出层层光晕照在诸人的脸上,可惜烛光能照见的始终只是表像而非民气。
“如此说来,mm为佛法所感化,倒不失为一件事呢,但是为何王爷看着仿佛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
她抹了抹眼角的潮湿,想到胤禛后半句话,心中略有些不安,谨慎道:“妾身传闻疯病是无药可医的,徐太医会有体例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忘了瓜尔佳氏?!”那拉氏冷冷吐出这句话,“弘晖固然是被李氏所害,查若非钮祜禄氏教弘晖放甚么鹞子,弘晖又怎会去蒹葭池,从而给狼子野心的李氏可趁之机?!此生此世,我不想再见到钮祜禄氏呈现在雍王府中。”
听得这话,那拉氏抚住胸口欣然道:“那妾身就放心了,虽说mm当时一时胡涂犯了不该犯的事,但妾身与她好歹姐妹一场,实在不肯见她出事。至于王爷说别院陈旧倒也不是甚么大事,改明儿妾身让人去补葺一番就是了,mm固然已经是庶人,但好歹是从我们雍王府出去的,不好过分虐待。不知……”她不动声色地睨了胤禛一眼摸索道:“礼了这么久的佛,mm身上的戾气可有化去一些?”
“有你这个额娘是灵汐与弘时的福分。”如此说了一句后,胤禛忽地转过话锋道:“福晋去过别院吗?”
“主子……”翡翠刚说两个字就见那拉氏狠狠将桌布扯落,桌上那些个茶盏皆摔得粉碎,至于阿谁白玉提梁茶壶,则被三福眼疾手快给接住,未曾落得与茶盏一个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