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澜奇道：“王妈，你夙来稳妥，今儿为何会出此忽略？”

雪华点点头，“好。”

“多谢长姐提示，此钗是娘的遗物，华儿定会收好。”言毕，取下钗用一方绣着彩蝶的云白丝帕包好，放入怀中。

海澜悄悄拍了拍她的头，顾恤道：“这支芙蓉玉钗，乍一看平常不过，实则乃是用上好的冰种翡雕镂而成，周身通透，没有一丝杂质，极是宝贵，你可得收好。”

孙嬷嬷的脚步声去得远了，红玉起家倒了一盅茶，一面喝，一面深思如何跟蜜斯套近乎。

“回蜜斯，奴婢，奴婢端燕窝来时，路过回廊，见红玉在前，便欲从她身侧绕畴昔，不料她俄然抬起手来，奴婢闪躲不及，导致托盘连带瓷盅皆跌落在地，瓷盅更是摔了个粉碎，血燕也泼了一地，也不知红玉烫伤与否……”

正酬酢间，平嬷嬷的声音隔着帘子又传了出去，“王妈，你总算来了。”说着，挑起帘子，让了王妈出来，本身亦跟了出去。

想来不过看此物还算精美，才送与我的，不过必定不是今儿买的，一来二去的必定来不及，说不定是她压箱底之物，嗯，算她还识相……

海澜斜了她一眼，笑道：“如果荷花、浮萍之类的多了，又怎能赏识到锦鲤争食之美景？”

王妈陪着笑容道：“今儿冲撞了红玉女人，心中实在过意不去，特来道歉。”说着将手中托盘放于地上，从袖袋中取出了一支钗，双手奉上，“还请女人不计前嫌。”

正迟疑间，只听海澜不紧不慢道：“王妈，今儿就先如许吧，有甚么也明儿再说。先取些榚点过来。”

两人旋即起家，向外走去。

红玉不免有些好笑，有些颐指气使道：“王妈，快归去罢，只怕大厨房要忙不过来了。”

海澜道：“三妹，你甚少戴这支钗……”

……

随即取过条案上小铜镜，前后摆布皆照了一番，唔，这双环垂髻似模像样，不觉点点头，忙不迭将芙蓉玉钗插于髻上，对着镜中一照，惟觉明艳、贵气，暗自忖道，这钗握在手里也就精美罢了，谁知插于头上竟有如许一番结果，难不成是贵重之物，可王妈又怎会买贵重之物与本身？

海澜欣喜地点点头，笑道：“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曾言：‘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聚散’，人间万物，又岂有尽善尽美之时？”

这份心机倒也周到，如果有机遇此人定是不会与红玉善罢甘休。而经此一事，想必长姐对红玉也是绝望至极，血燕被撞飞，王妈当然有责，红玉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雪华亦笑，“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华儿这就归去候着。”言毕，对着海澜就是一福。

海澜不置可否，一面漫不经心肠以银吊子舀起一勺血燕送进嘴里，只用眼角余光察看王妈及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