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女首肯,毕恭毕敬地将纱系于她白净而颀长的玉颈上,将两根红丝带扎成一个标致的胡蝶结,以防它为风吹走。
路人忙不迭地今后退,引发一阵不大不小的动乱。早有功德者觑得那是周国公府上的马车。
“长姐,是她?”雪华显得有些动容,“长姐老是教我不测,我竟从不知她有这般入迷入化的琴技……”
……
“返来兮,畴前是何人所住?”
一匹红色的神驹直奔而来,见快到街心,骑者方勒住了马,只缓缓而行。
她以一件浅碧的翠烟衫,搭配散花水雾绿草的留仙裙,乌黑的长发绾成一个垂练髻,只饰以点翠珠花,小巧的耳垂上翡翠滴珠耳环莹莹生辉,嵌绿宝石双龙纹金镯衬到手腕直如凝脂普通,端的是娇媚动听。她眉间微蹙,显得苦衷重重。
孙嬷嬷俄然走了出去,问道:“青荷那丫头但是犯了甚事?”
“奴婢听闻燕大师不日将赴海宁一睹桃花嘉会,届时倒是能够一试。”
待会去凌云寺上香,可得添足了香油钱,虔诚向佛,让佛主赐赉本身一段金玉良缘……
不过一瞬之间,琴声又拔高了几个音,铮铮当中带着金戈铁马般的杀伐,激昂而悲壮,舞姿也随之一变,豪情中的萧瑟,绝望中的不甘,挣扎中的抖擞,浴血中的重生,令人动容更震惊,那根轻浮而颀长的轻纱两端,在风中颤颤巍巍,直若斑斓而超脱的羽翅,上头缀着的金色细姨星似隐若现,在另有些微小的日光中格外刺眼。
孙嬷嬷忍不住嗤了声,“要奴婢说,也不算得甚事,蜜斯您多么高贵,犯不着跟这起不成器的丫头置气。”
“蜜斯,一会子还要去见夫子,不如先用些茶点吧。”见她点头,身着杏黄色裙裳的翠屏忙将托盘里的一盅竹芽,一碟油果子与一碟葱油酥一一取出,悄悄搁在桌上。
这少年,必然不是知名之辈。本身生于斯,善于斯,除了兄长,何曾见过如此出众之人,如果他未曾结婚,那……
“你这丫头,再乱嚼舌根,细心我揭了你的皮。”
轻风过处落英缤纷,飘落在她的身上,让这喧闹的晨活泼而欢畅。
郑嬷嬷一面扶着她往回走,一面谨慎翼翼道:“蜜斯,奴婢特地托人购了一本火凤凰之舞的画册。”言毕,取出袖袋里的册子,慎重其事地递与雪华。
周遭寂静无声,统统,是的,统统,已逗留在这一瞬,仿佛再也摞不开眼,移不开步。
桃林外,俄然响起了婉转的琴声,少女如有所思,遂又舞动起来。
“转头让阿贤查证一下此事是否失实,”雪华抬头看了下天气又道:“还是先回吧,这一身的汗,不洗洗怎地去见夫子?”
琴音在一个更高处戛但是止,小精灵以金鸡独立之势扫尾,平举的双袖连同翩翩轻纱垂垂为漫天桃花雨埋没,微扬的下巴模糊透出一股倔强,而一双妙目于傲视中披收回“舍我其谁”的气势,更是慑魄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