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端,一个个头不高的小丫环双手抱着一个天青色无纹的双耳陶甑出去,尚冒着袅袅白气。
太夫人伸手悄悄刮了刮雪兰的鼻子,微微有些暗哑的声音中带丝密切与心疼,“看你,浑身高低都没几两肉,未几吃点如何行?”一面又夹了很多菜在雪兰面前。
斯须,乌木雕松鹤的八仙桌椅皆已摆好,四五个服饰整齐的丫环端着托盘走了出去,将一盘又一盘的菜肴取出来,一一摆上了桌。
这一颦一笑,恍若一根轻得没有涓滴分量的羽毛,直挠得内心痒痒的,酥酥的,似要飞起来,这但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受。
“现在这府上一心待松儿的,惟母亲一人罢了。”
如此动情之语,让太夫人也不免感喟:“猴儿,这一起倒真是难为你了,身子尚没好全便要风尘仆仆地赶返来,谁让祖母与你父亲皆这般念你呢?你夙来便是个遭人疼的,若非为着你的身子,祖母哪儿也不舍得让你去。”
“兰儿,这光彩金红的鸡丁,佐以木耳片、青笋及油酥花生米,平淡当中又不失浓艳,微酸中带甜,最是开胃,也无妨一尝。”
听了这话,太夫人几乎被呛着,雪华强忍着笑直把小脸憋得通红,严松更是笑得毫无风采,一脸坏坏地调侃了一句,“兰儿,既然能讨你祖母欢心,就当一回猴儿又何妨?”
……
“你这孩子,跟祖母还这般客气,”太夫人的语气微带一丝责怪,“你是我远亲的孙女,不疼你又疼谁?”
严松一时不解,看向雪兰的眼神有一丝指责,太夫人则用心板着脸,到底忍俊不由“噗嗤”一笑,以手指着雪兰道:“你这猴儿好不晓事,竟然打趣起祖母来了。”
这丫头年纪不大,倒是个费事的,到底‘龙生龙,凤生凤’,措告别事大有燕茹之风。松儿这三个女人,若论体贴懂事,打理家业,谁也越不过燕茹,这松儿也真是的,自张姨娘进府,竟萧瑟了燕茹。
这番冷眼旁观,倒也根基体味了事情的启事、颠末,真可谓眼界大开,长姐好生短长,一贯爱端架子、向来不以好神采示人的祖母竟不吝放下身材为她说话,就连一贯自发得是的父亲也会好声好气地哄她,今后我如果有了这份本领,断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雪兰密切地挽着太夫人的胳膊,“兰儿哪是打趣祖母,不过极力逗祖母一笑罢了。”
“惟这些点滴,方见民气。”言毕,目光停在雪兰身上,大有深意。雪兰眼观鼻、鼻观心,只做未觉,严松不免一阵失落。
见菜已摆好,太夫人一扬脸,表示他们全都出去候着,一时堂上针落可闻,只剩严家祖孙四人。
“诺。”
看到雪兰神态自如地与祖母、父亲谈笑打趣,心生羡慕之余又横生一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