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忙驯良道:“快抱稳了,谨慎跌着。”她就着乳母的手扒开襁褓看了看永琪,笑道:“永琪真是白胖敬爱,看来娴妃哺育得极好呢。”又道,“璟瑟,快看看你五弟。”
嬿婉吓得连话也不敢说,只俯下身叩首不止。
皇后微微一笑:“人哪,都是命该如此。”她切切道,“好了。时候不早,你也归去歇着吧。至于阿谁不懂事的丫头,由你调教着便是。”
如懿神采寂然,冷静退下,只是眼中那一点倔强,始终不肯退去。
皇后略带责怪地看她一眼,语意柔缓得如同绵绵的雨丝:“生孩子的事本就是险事,太医和接生嬷嬷也只能在一旁互助罢了,毕竟是要靠为娘的本身。幸亏愉嫔母子都能安然,其他也罢了。”她看着如懿皓腕三寸,便道,“本日倒是把本宫当年赏你的赤弓足花镯戴上了。本宫看你戴着,倒更想起慧贵妃,她病成这个模样,真是不幸。”
皇后听了便有些不悦,沉下脸道:“璟瑟,你有些累了,让嬷嬷带下去吧。”
如懿看和敬下去,方含了谦恭的笑色道:“臣妾本身没有生养过,永琪矫健,一来是在愉嫔腹中养得好,更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庇佑。”
皇后和声道:“好了,樱儿。不管你犯了甚么错,本宫都把你赐给嘉妃了。”说罢便向玉妍道,“mm冰雪聪明,天然晓得如何把一个丫头调教好了。”
巨大的花盘慵慵如春睡的美人,重堆叠叠的花瓣薄如轻巧绢绡,一瓣一瓣簇拥着,极尽瑰丽怒放之姿,花香浮漾,无声无息便濡染了裙裾摇摆。
玉妍会心肠址了点头,谦恭非常:“臣妾出身外族,能有本日,多赖娘娘关照。臣妾愿为娘娘经心极力,效犬马之劳。”
玉妍眼角飞扬,含笑的唇线带出两朵酒涡:“是么?我想娴妃也是偶然的,只是偶然也是偶然之失啊,牡丹是皇后娘娘才配用的呢。不如娴妃告罪一声,归去把衣裳剪了再不穿,想来皇后娘娘是不会介怀的。”
皇后微微点头:“倒还是好人家的女儿。家人都还在吗?”
语中的芒刺显而易见,如懿也不睬会,只问立在帘外的莲心:“皇后娘娘呢?”
皇后斜倚着身子,暴露乌黑一截手腕,凝脂般的皓雪之色映着一双鎏金凤口衔珠镯,有些暗沉沉的。“论起来也是愉嫔本身,怀着身孕的时候胃口好,出产的时候却吃了大苦头。万幸永琪统统顺利,不然可要如何好呢?对了娴妃,你可去看过愉嫔了,她可好些了?”
皇后目睹如懿出去,一张端然生华的面庞渐渐沉下来,仿佛积雨气候时暗垂的铅云,层层压下。半晌,皇后冷然道:“来人,把这盆花撤了,拿去火场烧了。”
玉妍见状,不免有些恼:“皇后娘娘何必对这个贱婢这么好,臣妾也不肯她在跟前,看了就活力……”皇后转脸含笑看着她不语,玉妍恍然觉悟,“樱儿樱儿,本来如此……”她一脸忧色,“还是娘娘睿智,有这么小我在,娴妃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不膈应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