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痴痴哭道:“来日方长?本宫另有甚么来日?恩宠不如旧年,连本宫的额娘都嫌弃本宫生不出孩子!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算是甚么!”
齐鲁点头,伏在地上道:“是。或者皇上慈悲,顾恤舒妃和腹中胎儿也罢。”
齐鲁想了想,点头道:“一定。如果真晓得了,大可一口不喝,怎会断断续续地喝?怕是舒妃娘娘对子嗣之事不再希冀,以是没有定时喝下坐胎药,反而不测得子。”他忙磕了个头,诚惶诚恐道,“微臣请旨,舒妃娘娘的身孕该如何措置?”
从意欢阁中出来已经是皓月合法空的时分了。如懿叮咛了侍女们换了柔嫩的被褥,每日奉上暖和滋补的汤饮,又叮咛了意欢不要等闲挪动,要善自保养。
齐鲁见天子语气松动,立即道:“皇上说得是。舒妃娘娘腹中的孩子,也有一半的能够是公主。即便是皇子,到底年幼,也只是冲弱敬爱罢了。”
嬿婉赔笑道:“实在遵循舒妃姐姐的盛宠,怀上龙胎也是迟早的事。”
嬿婉摊开掌心,只见如玉洁白的手心上已被养得寸把长的指甲掐出了三四个血印子。嬿婉浑然不感觉疼,沉痛道:“是吃了大亏了!恰好这亏还是本身找来的!”她沉沉落下泪来,又狠狠抹去,“把避孕药当坐胎药吃了这些年,难怪没有孩子!”
嬿婉摸了摸本身的脸,低低道:“看着舒妃姐姐如愿以偿,是为她欢畅,但内心还是忍不住发酸。”
嬿婉的殿中烛火幽微,那暗淡的光芒天然比不上舒妃宫中的灯火透明、敞亮欢乐。嬿婉的面前摆了十几碗乌沉沉的汤药,那气味熏得人脑中发沉。嬿婉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像发了狠普通,带着几欲癫狂的神情,一碗碗往喉咙里灌着墨汁般的汤药。
御驾是在九今后回到宫中的。意欢直如众星捧月普通被送回了储秀宫,而晋嫔亦在来看望时意欢被如懿发觉了她手上那串翡翠珠缠丝赤弓足花镯。嬿婉一时瞧见,便道“眼熟”,晋嫔半是含笑半是对劲道:“是皇上赏赐给臣妾的晋封之礼,说是畴前慧贤皇贵妃的爱物。”
天子怔怔很久,搓着拇指上一颗巨大的虎魄扳指,沉吟不语。好久,天子才低低道:“舒妃……她是皇额娘的人,她也是叶赫那拉氏的女儿……她……她只是个女人,一个对朕很有情义的女人。”
春婵忙道:“对与不对,奴婢也不晓得。只是我们多个心眼儿吧!谁让舒妃是断断续续喝着药才有孕的呢,奴婢听了内心直犯嘀咕。”
嬿婉的神采稍稍规复过来,她掰着指头,素赤手指上的鎏金玛瑙双喜护甲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道流丽的光彩:“宫里的女人里头,皇后、纯贵妃、嘉贵妃、愉妃和婉嫔都已经年过三十,再得宠也不过如此了。年青的里头也就是舒妃和晋嫔得脸些罢了。舒妃这个时候有孕,倒实在是个好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