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愧,组长大人,要让你难堪了。
不知就里的她,天真地觉得我纯真是因为特工的怀疑而被命令节制的。
“好,很好。我说戋戋一个蛤蟆蛮妖,如何敢主动埋伏我们,本来另有你这只人脸螃蟹。好极了!”他连续说了好几个“好”,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明显是恨到了顶点。
天涯薄纱般的云朵,像是奸刁的舞娘,从乌黑的夜空中俄然掩出,又俄然退去,时隐时现的月光被她们过滤成了昏黄的月华,从这浓烈的夜色中衬着开来,辉映出四周山石林木等影影绰绰的表面。风驰电掣之下,这些表面变得恍惚、拉长,向前不竭延长进了那团墨汁般的乌黑,仿佛在那边等候我的,是我那不知休咎的将来。
“跟我回族里,我会替你讨情,别让我难堪。”
我有点焦急,路上脱困是我最好的机遇,一旦回到族里,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届时大长老会如何炮制我,想想都让我不寒而栗。
我怔怔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等候着运气给我的终究审判。
被称为三苗的方脑袋青年收回一声气愤的蛇嘶,全部上身一阵变幻,现出了本相,劈面扑了上去。
内丹的光彩伸展开来,洒遍了这片周遭数千平米的疆场。本来遍及树林的数十丈高的参天巨树们,在经历过方才短短的几十秒后,就像是被龙卷风培植过的麦田,只剩下一片狼籍的断木残枝。
方脑袋青年皱着深深的眉头,开口问道:“蟹长老,你们共工氏族是甚么时候和蛮妖搅在一起的?你可知如此行动,是自绝于整小我族,更是自绝于女娲娘娘。”
木然中,我感到两个庞大的黑影从我身后两侧冲出,就像两个缓慢冲过的火车头,带起一阵狂暴的飓风,冲进了火线的玄色。
挥动着巨螯的巨蟹并不答话,木然地沉默着。反倒是一旁的蟾蜍嗤笑了起来。
大长老一只眼睛血肉恍惚,向下延长出来的一道贯穿半张脸颊的伤口;本来红色的外相变得浑浊不堪;右前肢有些变形,空悬在半空;再往下,腹部裂开了老长一道口儿,殷红色正在伸展开来。内丹悬浮在他的头顶,光晕吞吐。他喘着粗气,仅剩的独眼死死瞪着火线,如同一只困兽,披发着嗜血的气味,随时筹办收回最为狂暴的一击。
身后的黑夜中,熊灵的呼喝和山姨的吼声响了起来,中间还异化着小东西焦心的“嗷嗷”声,另有更远处大长老气愤的低吼。
它们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伴跟着的,另有庞然巨兽在乌黑的夜中逼近的那种堵塞感。
那是一条三十多米长的黑黄色的巨蛇,蛇头的形状倒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方块,就仿佛是幼经常玩的像素游戏内里的贪食蛇,又像是被一个低劣技术人捏出来的、放大了无数倍的蛇状泥巴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