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那厨子过来了，方才闻声府里传大少爷腹泻，他就预感不妙。刚出去就被问话，头埋在地上不敢起来，沈氏再如何严肃也不过是个女人，可李仲扬但是个官，哪敢坦白半分：“这几日糕点一向是那么做的，但夙来不喜吃枣泥糕的大太太也接连几日要了这东西，以是量就多了些，可小的毫不会将那巴豆霜当作面粉来撒呀。”

见她实在不肯多说，也没松口，安然也没多说。沈氏的脾气便是，她要说的，即便屯个堡垒她也必然要说。她不说的，就算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也别想问出半个字。

丫环见她捶的短长，也不想拦着，这会她正气头上，如果脱手制止，怕要挨耳光了。

李仲扬顿了好久，长叹一气。沈氏已放了书，徐行走过来，蹲身为他脱去长靴：“二郎也知，万事都需防患于已然，现在背后已被捅过一刀，千万不能再傻气的去挨第二刀。”

沈氏昂首看他，泪便夺眶而出，惊的李仲扬问道：“但是不舒畅，我去唤大夫。”

沈氏不便待在屋里，让丫环都下去，命小厮仆妇连夜等待。

闻声李二爷的声音，几人抖了抖，这才当真回想。一人又道：“还吃了一碟枣泥糕，那是少爷最喜好吃的糕点，是以厨房一向都有送。”

待几人下去，沈氏也未几说，只等着李仲扬开口。好久不见他说，心下冷了半分：“在妾身眼里，夫君为先，后代为后，家中敦睦最重。现在有人关键我儿，要坏我家中安宁，不管如何，我都没法咽下这口气。何况此次是小小巴豆，下回如果……”

沈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你是做爹的，为女儿着想我不怪你，也无可指责。可你同时也是李家下人，做出对主子不忠之事，我没法留你。待会你去帐房领这月月钱，就走罢。”

书童答道：“吃过后少爷去院子里走了一会，便回书房温书了。”

厨子答道：“因有一次做了糕点奉上，被大太太甩了一脸，斥责这些东西该拿去喂狗。因小的做了厨子二十年，从未受过这般欺侮，以是记得清楚。并且大太承平时都不来厨房，可本日下午却过来了，说是看看糕点做的如何了，非常想吃，让我快些做。”

李仲扬还是不肯信赖，只是却又不得不信。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宋嬷嬷已经领着李瑾轩房内的人过来。

“二郎。”

等李仲扬和李瑾贺走了，沈氏带安然去房里看李瑾轩。李瑾轩见她们来了，倒是先笑着安抚了起来：“听宋嬷嬷说，母亲昨夜一向感喟，孩儿倒感觉无妨。此次也不过是试考，本就没筹算考个功名返来。先前晨风兄打趣，说让我先行探路，现在看来，他的欲望是落空了。”

李仲扬忍住脾气，轻声：“太太莫让为夫难堪，大嫂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不会再做这类事。如果将这事捅开，只会废弛过世的兄长名声，母亲晓得后也定会痛心。何况又无人亲眼瞥见是大嫂做的，也许只是偶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