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嬷嬷不知她为何如此问,诚恳答道:“吃过晚餐后便一向在这陪老太太闲谈,半途倒没走开过。”
沈氏与李仲扬对视一眼,问道:“那枣泥糕是谁送来的?”
李仲扬又道:“等科举放榜了再说。”
宋嬷嬷回声退下。
李仲扬忍住脾气,轻声:“太太莫让为夫难堪,大嫂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不会再做这类事。如果将这事捅开,只会废弛过世的兄长名声,母亲晓得后也定会痛心。何况又无人亲眼瞥见是大嫂做的,也许只是偶合。”
连叹了三声气,又冒死揉肚子:“你倒是争气些呀!”
厨子答道:“因有一次做了糕点奉上,被大太太甩了一脸,斥责这些东西该拿去喂狗。因小的做了厨子二十年,从未受过这般欺侮,以是记得清楚。并且大太承平时都不来厨房,可本日下午却过来了,说是看看糕点做的如何了,非常想吃,让我快些做。”
“娘,爹爹早上走的时候,连上衣扣子都扣错了呢。”
沈氏顿了顿,她是气韩氏狠心,可她不肯李瑾轩晓得如此丑恶的事,淡笑:“也许是那茶水不洁净。”
李仲扬嘲笑:“按理说你为了家人安康,我不该怨你。兄长待我如何,你也并非不知。若无他,也没有本日的李仲扬。大嫂一时被迷了心窍,暗里与她说说,让她认错也好,何必赶他们走。只是你如此甩我神采,胆小如虎,倒非贤妻。”
沈氏见李瑾轩还在睡着,便让仆妇传达,让他不必太介怀。又去了老太太那,说李瑾轩俄然腹泻,不能赴考了。老太太一听,直叹“可惜了,是命呀”,又叮嘱沈氏好好照顾,明日再请两个大夫来瞧瞧。
李瑾轩笑道:“孩儿不难过,母亲莫担忧。”
沈氏轻叹一气,李仲扬也是默不出声,好久才道:“今晚的问话,谁都不准群情半个字。如果我闻声了甚么疯言疯语,我就折断你们的腿。”
书童答道:“吃过后少爷去院子里走了一会,便回书房温书了。”
可那不费事的女儿,还是不费事。
安然当真道:“三年后大哥必然又是一条豪杰。”
两人皆是一夜无眠。
李仲扬沉声:“再细心想想。”
莫管家也知事已至此,就算真的求了老太太,到底也是斗不过沈氏的。何况即便老太太出面,能保住他,却保不住他的女儿。李二爷的心机在谁身上,他夙来晓得。单说这几日连沈氏给了神采李仲扬看,家里高低也没敢说沈氏没法无天的。如果换了别家,早该用七出罪名休了。一时悔青了肠子,不该承诺女儿嫁出去,不该自作主张去求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