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惊奇的人不止她一人,陶氏也脸露难堪,乔若云嫁给了褚辰,大房的势头还是在二房之上。
太子朱允弘执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他俄然顿笔,昂首看着褚辰问道:“太傅,本宫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傅指导一二。”
外祖母如何和她说这些?
常日不但把大房的几个妾室整的灰头土脸,就连碰到二房的王姨娘,她也从不会嘴硬。
褚辰分开清华殿时,已是华灯初上,昏黄的烛火应着汉白玉门路,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转头看了一眼殿门之上的鎏金巍峨的匾额,幽深的眸眯了眯:太子虽聪明过人,可目前还不是那人的敌手!
老太太捏着她的脸笑道:“你难不成还想陪着我老婆子一辈子!”
她从小就记着了褚氏的话:“我儿天生丽质,德才兼备,定是要嫁给王谢贵胄的主儿。”
褚辰未说话,羊角琉璃灯的光芒若隐若现,马车暗中的一角,褚辰顿了很久才道:“必定就是仇敌,又何必管它是现在针锋相对,还是此后磨刀厮杀!”
少年眉头舒展,身形略显肥胖,他仿佛有些踌躇,顿了顿才问道:“这天下赃官贪吏但是杀尽为好?”
褚辰了然,朱允弘还在为曹大人的事耿耿于怀,曹尚书擅自截留赈灾银兩贪墨一案,差点毁了他的太子之位。
文天佑目工夫冷,许是长年的杀伐判定,他这小我看上去已经没甚么人气了,他声线高坑,抱拳道:“褚大人无需抱愧,下官让道就是!”
东宫,清华殿。
马车渐行渐远,在空旷无人的石道上渐渐消逝在夜色里,王璞对着马车帘子问道:“世子爷,您为何要与文大人过不去?”
陶氏和褚氏鲜为少见的互视了一眼,也不晓得是相互附和,还是互掐?
若素捕获到了乔若云话里的重点,送花是主要,显摆是首要。
她的确不敢设想!
寥寥几语,吐词清浅,朱允弘却仿佛俄然明白了甚么,咧嘴一笑,暴露了两颗虎牙,少年如释重负:“听少傅一言,本宫心已透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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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乔若云从速嫁出去也好,少了一个经常找茬的表姐,她也好放心对于陶氏,以及帮衬乔魏远‘放下屠刀’。
褚辰眉宇极其安静,他似有若无的笑了笑,淡淡开口:“汉书有云: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神离则死,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褚氏仿佛很介怀与陶氏之间有了共同点,而陶氏则有一种光荣被人夺去的错觉。本来她的女儿才是世子夫人的,现在又多一个,当真是内心不痛快。
乔若娇扫了一眼若素,连眼风都带着对劲,仿佛将成为世子夫人的人是她本身:“素姐儿这是甚么神采?莫非我四姐要嫁于褚世子,你不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