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珠牵了牵唇角，“姨娘可真会说话。”

梅姨娘笑了笑，拿出两本蓝皮册子，“这一本是时下最风行的花腔子，这一本是我闲着没事，与三蜜斯画出来的格式，二蜜斯挑挑看，可有合适的？”

年希珠想也没想仰起脑袋道：“当然是姨娘了！”

年希珠问：“父亲偏疼韶华珠，是因为她没有亲娘吗？”

华珠没甚么兴趣，就又推回了梅姨娘手里，“多谢姨娘，我已经想好花腔子了。”

梅姨娘可真会守株待兔！华珠翻了个身，渐入梦境。

年政远黑气沉沉的脸在听到这声“父亲”时有了几分赤色，他在主位上坐好，又指了指旁侧的椅子，“你们也坐，这么晚了，你们如何来华珠屋里了？”

有一种东西，叫做伪善。

钱妈妈坐下，握住年希珠的手，语重心长道：“老爷对二蜜斯的偏疼，想必是个瞎子也看出来了，五蜜斯张口杜口‘大夫人偏疼’，实际是替大夫人说了好话。不管老爷先前与大夫人有甚么不快，听了你的告状后都会烟消云散了。本来呢，你替老爷夫人做和事老没甚不当，可如果换来的是老爷的萧瑟，那就得不值当了。你不是正房肚子里爬出来的，输不起，明白吗？”

钱妈妈摸上她发顶，慈爱地问：“那你感觉你要不要对二蜜斯好点？”

巧儿奉上枸杞菊花茶，年丽珠接在手里，猎奇地问华珠，“二姐姐，你筹办绣甚么图案？”

绛珠此次若怀的是个男胎，必然会成为颜家的少仆人。

华珠与年丽珠向他见了礼，柔声道：“父亲。”

梅姨娘温宣称“是”，亲身扶了华珠上床，又替她掖好被角、放下帐幔，并细细叮咛巧儿华珠爱踢被子，夜里很多看着如此。

华珠扶额，梅姨娘，你的眼力劲儿都离家出走么？

钱妈妈又走到年希珠跟前，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呈给年希珠。

待到屋子里清净了，华珠展开眼睛，问软榻上值夜的巧儿：“我父亲但是去了梅姨娘处安息？”

偶然候，我们教诲孩子仁慈，并非我们真的多么高贵，只因为，它是一种最轻易优化近况、也最不招来进犯的体例。

年希珠咬了咬唇，还是不太明白。

钱妈妈接着道：“更首要的是，二蜜斯的姨娘早逝，五蜜斯未几关照她，反倒与她斤斤计算，试问，老爷内心如何舒坦？”

秦姨娘坐在泥金芍药花边铜镜前，摸着脖子上的吻痕，想起昨晚和老爷的恩爱，内心一阵酸楚，老爷明显说了今晚会持续歇她屋里的，实际上老爷的确来了，但……

年丽珠缩了缩脖子：“没有啦，姨娘画的花腔子很都雅，我就随便问问罢了。”

但梅姨娘还是乐此不疲地侃着。

“你……”秦姨娘的一双美眸气得发红，狠恶地喘气着，像有团棉花堵住了喉咙，“我如何生了你这么个没脑筋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