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摇点头。
“我方才买下了撷芳楼。”
刚才在撷芳楼前两人擦肩而过,重锦还假装没瞥见他,眼下张口就冒出个“又”字,恰是不打自招。
重锦很有些头疼地上了马车,内心对这双瓶子的代价已是有了三分数,若非有瑕疵,哪能那样明目张胆地摆在她屋里,叫她天六合对着它们流口水。
“女人,我见你年纪悄悄,却也晓得这龙泉釉,我们也算同道中人,你看二十五两如何?”那掌柜又道。
“不卖了!”
这不是刚才买下撷芳楼的那位又是谁?!
“八十两。”
此处不留瓶,自有留瓶处。
那他意气用事起来得甚么样?
重锦不甘心,命春语拎起瓶子就要走,脚步却决计放慢了些,想看看这掌柜是不是要挽留。没想到那掌柜也是个果断的,算盘一扬只叫各算珠归位,“您请。”
不等重锦开口,那掌柜忙上前道:“二十五两。”
“……”
男人兀自望着她拜别的背影,嗅了嗅氛围中余留的香气,过了一会儿才收回视野。
重锦:“又是你?”
重锦听了愣了愣。
重锦刚想伸手去接,他却把银子收回来,“我既买了女人的瓶子,也该晓得这瓶子的仆人姓甚名谁?”
宋朝、官窑、龙泉釉。二十八两?……
重锦头也不回地走了,男人则进了古玩店里坐下。
顺手就把青/楼买了还不是意气用事?
“爷为何要买那撷芳楼?韩家这些年涉足的买卖当然很多,可我们向来也没做过青/楼的买卖啊。爷莫不是一时髦起,但这买卖的事可儿戏不得。”
“三十两。”重锦忙道,第一间古玩店那掌柜还出了三十两的。
掌柜捧着瓶子瞧了半天,一张嘴只吐出“三十两”,还不断地点头说甚么“货有瑕疵”,与重锦本来假想的竟是十倍之差。重锦一句“这是天子姨娘赏的”话已到嘴边,又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爷汲引老奴了,老奴不敢。”
“重金帛?金子的金,书帛的帛?”男人念侧重锦的名字,不由发笑,弯弯的眼里盛着相缪山川,“重女人真是繁华之命,名字里都天生带着‘金’字。”
“女人,3、十、两。”
男人悄悄地拨着水面上飘着的茶叶,一双苗条的手指节清楚,直把茶叶都整整齐齐拨到一角,淡朱色薄唇微微吹了吹茶水冒的热气,才小啜了一口,然后表示了下身边的位子,“冯掌柜,你给本身也倒杯茶,坐下来我们说说话。”
“我的瓶子碎了。”
男人嘴角微微上翘,眸光柔嫩却带着点嘲意,“女人的瓶子代价多少?”
重锦不乐意了,揪着那掌柜就是软磨硬泡,一阵还价还价后,这双瓶子的代价也只加到了四十两。她气得要摔瓶,心道亏她明天还那么宝贝的捧着它们擦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