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十的早上，天赋蒙蒙亮，徐旺推着一车蔬菜和一袋百斤的大米，在侯府的后角门上悄悄叩了三声。

邵令航点了点头，敬王扬声对那寺人道：“把你晓得的再说一遍。”

“三哥，驾车回十王府。”

——可儿，你会怪我吗？如果你活着，你定会来禁止我参与这场血雨腥风吧。可我该如何放下你被暗害的痛恨，没有敬王，三年五年十年，我一定扳得倒方励。你不消担忧我，倘若败了，我恰好下去陪你。如果胜利了，我带着你山南海北，早早阔别这乱世繁华。

邵令航气味不稳，只觉腿上有力，今后踉跄了两步，正撞上门扇。

“我晓得的都说了，我真的都说了，别的我不晓得啊……”

徐旺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喘着气说：“我跟三太太说好了，此次多送些，下次就不来了。我要带着我媳妇回籍下去探个亲。”

他终究明白了一向想不通的猜疑，“那宫女，是，是王爷家的？”

小寺人大惊失容，敬王已是他惹不起的人，现在又来了个宣平侯。

可事到现在，他也不能让她白白死了。

敬王神采暗淡，“传闻你托了禁军的人在宫里找，本觉得会有线索，但是竟连个踪迹都查不到。我这才想到司礼监，宫里能只手遮天的，也就只剩下司礼监了。”

衣裳确切是侯府的，怀表也的确是之前送给苏可的那块，可这又能代表甚么呢。

跟着最后一个字说完，屋里传来“嘎哒”一声。

敬王负气，放动手中尺长木盒，同他们二人一起坐在地上喝起酒来。起小长大的兄弟，身处繁华繁华，却比比皆是不遂人意。梁瑾承迷含混糊，伸手去看那木盒，只翻开一丝裂缝，敬王随即将木盒盖上。两人一时僵住，而一旁的邵令航又哭又笑，脸埋在手里，嘴里呼了口气。

……

邵令航浑浑噩噩回了侯府，如何归去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

敬王的管事程忠在花厅拦着两人，“王爷不在，三爷还是他日再来。这位是，四蜜斯吧。王爷有过叮咛，这几日宫中出了事，不承平，蜜斯和三爷还是多留家中，少涉外事。”

声音锋利，邵令航皱眉看了敬王一眼，敬王安静隧道：“放心，我已经和司礼监打过号召，只说是他手脚不洁净，拾了我掉的东西出去卖，被我逮个正着。掌印方励还算肯卖我这个面子，并没拦着，我便将人带了返来。”

敬王直视他的眼睛，“我说过，我视苏可为姐姐。她死于□□手，死于深宫，死于这世俗。我怨你，如果你早早赐与她身份，她不会是一个蝼蚁一样能够随便伤害的人。但你是她敬爱之人，我能怨你多少。我欲运营之事，为了她，也不全为了她。我需求你的帮忙，待功成名就，我能够赐她身份，入你邵氏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