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伸过来一帮手臂，拦腰将苏可抱住，一个错步护在了怀里。

一个女人在出世时给起了标致好听的名字，或有寄意，或为好赡养，总归是图个好念想。可这名字毕竟在嫁了人以后变成了压箱底的一桩陈年旧事。或是冠了夫家的姓，叫甚么甚么婆子，或是更直接的喊谁谁家的，抑或指着儿子的名义喊谁谁的娘。

男人是天，女人便是烘托天的云朵；男人是树，女人便是树根上攀附的杂草；男人是这屋子的大梁，女人呢？可不是大梁上挂着的红绸子，而是厨房里的灶台。

苏可哽着喉咙点点头，脸上的五官生硬得仿佛冻住普通。她乃至不敢移转视野去看屋里其别人的脸，只怕现下她们的神采必然透着止不住的笑意，也许还以为她顾虑他，想着他。六合知己，他们是不晓得他那晚的所作所为。她只是怕他说出来罢了。

归正她早就是别人手里的鱼肉，起码在她任人宰割之前先敲一敲砧板弄出点动静来，也算没白当一回鱼。

东西很多，胭脂水粉、钗环钏镯、绸缎料子、另有一柄珐琅手拿小铜镜。

本想要她的心，现在只怕一个小手指头都要不到了。

苏可打得很慢，却非常用心。她将全数的心神都集合到手上，一加二加三加四……加到一百跋文下来，重新再从一加到一百。她不晓得哪一次的答案是精确的，因为每一次的成果都不一样。这证明她的心还没有完整静下来，那么就重新再来。

说完，一副不想招惹是非的模样躲开张材家的，言明现在就要去给三太太回话，但视野却很有深意地望了张材家的一眼。

啪。

老夫人这前前后后还真是没少为她铺路。

苏可昂首见了来人，不由大惊，“你如何在这里？”

实在她这般闹，苏可底子没放在眼里。在屋里闻声董妈妈夹枪带棒将任务都推到她身上的时候，她已让本身心如止水。现在面对张材家的，她也不会起太多的波澜。

可本日领教，公然是个极短长的。

这让董妈妈都不觉猜疑起来。张材家的是早就料着了，依苏可的脾气，断不能留下这么沾亲带故还不好好干活的人。但徐旺家的就说不通了。裁走二柱娘还说得畴昔，徐旺家的那股子脾气，应当很和苏可的胃口啊。

苏可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子，表情说不上悲惨，但也不镇静就是了。磨磨蹭蹭到了正屋，听到内里愈发热烈的笑声，苏可深吸了口气，掀帘进屋，脸上极力扬出笑容来，“公子这是从天津卫回……”

苏可想压下局势不予实际，免得让外人看笑话。谁知柳五娘竟站到苏可身后，声如蚊讷地低语：“你不反击，这暗里里受了好处的事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再辩论也于事无补了。府里这么多人，老夫人那边也看着呢，你就想背这个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