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到底如何想的，我是不太晓得的。”福瑞家的搓动手，“不过女人进府前，侯爷倒是和我们当家的说过这么一句，‘她到底是我的女人，留她在贩子里闯荡我放心不下，还是放到身边看顾着’。”

苏可看了他一眼，只当没闻声，不是对她说的，屈膝下去了。

情愿，还是不肯意。

这就是被说动了。

……

半晌，那都雅的嘴唇悄悄开合，“你说甚么？”

老夫人剜了他一眼，带了几分无可何如的宠嬖，“就你这整日混闹的性子，我如何放心。”

屋里有一声吸气的声音，轻，浅，不仔谛听都听不到。苏可不晓得这声吸气来自于谁，但必定不是他。因为她一向看着他的脸，视野没有落在他的眼睛里，却在他的脸庞，他的眉间，他的唇旁慌乱地游移着。

大红穗子？

老夫人应道：“阿谁积旧的库房乱得不像话，好多东西塞在内里白糟蹋了。她干活细心，我让她帮着清算出来。”

在这空当，三太太眼观六路地在屋里打量了一圈，看得比邵令航进屋时细心，却并没有看到苏可的半个影子。

没头没尾的话让这屋子再次冷场，只是细细阐发，便也晓得这话是对谁说的。

“见着了。”苏好笑得肆意了些，“舅母，你说怪不怪，这侯爷和舟公子吧，长得特别像。”

福瑞家的早等着呢。

“出了甚么事，如何还换了衣裳？”

邵令航食不知味，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两位太姨娘身上。都是差未几年过半百的人，虚坐在圈椅里，眼睛盯着老夫人的碗筷，布菜，盛汤，不言一语。

苏可难堪地点点头。

邵令航笑笑没说话，眼角却不由自主地往落地罩那瞅。只能瞧见素净的色彩，却不敢看她的脸。

老夫民气中有些闷闷的，转过身去端茶盏。因为方才一遭，炕桌已经今后挪了一些，她的视野穿过炕桌的桌腿看到邵令航放在腿上的手。手指蜷着，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着白玉无事牌下挂着的有些退色的大红穗子。

此话一出，屋里再一次堕入沉寂。

柳五娘感觉不成思议，任她是一个女人，瞥见苏可的眉眼都感觉心动，侯爷挑肥拣瘦惯了，也没来由刚见面就把人给撅了。

苏可安静地望着她，笑容淡淡。她拿着桌上的茶壶给福瑞家的倒了杯茶，神采很安静，“福妈妈，我十三岁进宫，深宫九年，甚么苦都吃过了。厥后去了秦淮，也算见了些风波。以是没有甚么是我接受不了的。我只是想不明白，他既然想坦白身份，又何必把我弄进侯府里来呢？这侯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紫禁城那样大，皇上我也见了很多回，莫非他比皇上还难见到不成？福妈妈，我想不通，他到底是甚么意义？感觉被我看破身份是件特别好玩的事吗？如许耍人，有失风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