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垂着头，心想他又不是刘家的长工，只是跟刘家住在一个庄子上罢了，刘家对他那里有甚么大恩典值得他跟着去害人！

殷清瑶被这声音惊醒，展开两只眼茫然地看着屋顶。

老太太脖子伸得老长，用心对着东屋最边上的屋子骂道，“那丫头也就你们当块儿宝，你不看看咱家多少张嘴等着用饭！今春大旱，一颗粮食也充公上来，我们一家一二十口人用饭，就是有金山银山也都吃洁净了，家里一文钱都没有，眼看着就揭不开锅了！”

刘夫人跳起来警告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别忘了刘家对你的恩典！”

“都怪我没用……”

一提柔娘，老太太噌地一下就弹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柔娘，柔娘，你眼睛里甚么时候有你这个老娘了？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兄弟姐妹八个拉扯长大，供你们吃穿，你小时候，你爹还送你去念过两天书……”

八尺高的男人寂然地回到屋里，瞥见哭红眼的老婆，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一拳捶在桌子上。

他身后的保护腰间配着长刀，看起来气势汹汹。闻言利索上马，一人将挡在前面的刘夫人扯到一边，其别人二话不说，夺过铁锨就开端刨坟。

很快就刨出来两具棺木。殷清瑶闻声动静，从速敲棺材板。

重新呼吸到新奇氛围的殷清瑶从棺材里弹坐起来，茫然地看向四周。她身上穿戴大红嫁衣，脸上糊着白粉，嘴唇也涂得鲜红。

接下来的光阴，殷清瑶感受本身的灵魂飘着，整日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不提柔娘还好，面对儿子的诘责，老太太也只是不吭声。

一道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送他们去官府，另有……”

“水……”

刘夫人神采发白，火光晃得她心口疼，也不管对方是甚么身份，上前就是骂：“你们这一群强盗，非得看我儿子做孤魂野鬼？让我儿子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这位小公子是路过？”新土已经将地底的声音埋住，刘夫民气下稍安，笑着上前说道，“我们汝宁府汝阳县县城还得再往前走三十里，山路不好走，小公子可别迷路了。”

耳边那道锋利刺耳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娶了李柔娘这个扫把星进门，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把你迷得晕头转向，就生了个赔钱货，你还当作宝？啊呸！让她去给刘公子配阴婚都是高看她了！”

少年连眼皮子都没抬，盯着保护刨土。

瞥见和她一样糊的跟鬼一样的鬼媒人时，不但她吓了一跳，也把对方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哎，你们干甚么？你们是甚么人？快点拦住他们！”

马背上的少年贵气逼人，在场的几人，连同刘老爷在内，都低着头，没有一个敢昂首看的。

“呼……”

孤零零的棺木又被挖了出来，刘夫人吼怒道：“我儿子死了，我独一的儿子死了！那么多人配阴婚你们不去管，凭甚么管我？你算哪根葱，也敢管老娘的闲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