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总有不知戴德,反倒恩将仇报的人。在我看来,姨夫人就是这类人。侯爷当年美意收留你们母女,你们母女不知戴德,反而不时想着算计我们侯府。谋些银钱还罢了,侯爷与我都不管帐较。怪只怪你们心太狠,竟然想算计侯爷,想暗害我这个主母。”
如果这话是郁云慈说的,杜氏不会放在心上。但这话从匡庭生的口中出来,那分量和意义是大不一样的,她僵白如石灰墙的神采,几近开裂。
她话一说完,匡庭生神采古怪起来。便是杜氏母女,也没推测她竟然这么敢讲,话说得如此直白露骨。
“只可惜,真论恩典,只要我们侯府赐与你们的,而你们理应知恩图报,而不是恩将仇报。刚才姨夫人说的沈少爷偷进府一事,姨夫人比谁都明白是如何回事。说到名声,我以为陆表妹早就没有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女人,连想下药迷倒男人成绩功德的体例都想得出来,又有甚么名声可言?”
景修玄话音一落,人已走出三丈开外。
他的眼睛转向刚才蚂蚁搬场的处所,蚂蚁群已经消逝,想来都已搬到新的巢穴。他眸色飘远,不知望向那边,问道:“蚂蚁以母为尊,可这毕竟是少数,不知人间另有甚么亦是如此?”
如果姓郁的那天被沈少爷带走了,这以后的事情就不会产生。说不定,现在环佩已是侯爷的人,她们便能够永久留在侯府享繁华。
莫非是姓郁的说过甚么,才会让侯爷对她们母女态度窜改?她的眼中由震惊、尴尬、不解再到仇恨,统统的恨意都加在郁云慈的身上。
郁云慈迎视着那母女二人的痛恨,冷冷一笑。
“那师母觉得,女子应当如何?”
她们不肯信赖,刚才那句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此时天空响起一道闷雷,她昂首看去,黑压压的乌云占有了半边天。
她们看不透这男人骨子里的冷酷,不晓得他对旁人的放纵,不是默许,而是疏忽。他不说,是因为他压根没看在眼里。
别的事情他或许不会放在心上,但如果有人敢算计他的师父,他是千万不能容忍的。师父在他的心中,堪比父亲般的存在。
少年的身姿削瘦如竹,像玉笋般矗立劲瘦。就凭他的长相和身材,足以料定他长成后的模样,必是人间罕见的漂亮。
他的目光追跟着那道倩影,直至消逝不见。
少年仿佛是第一次听到如许的话,眼底从惊奇到震惊,再渐渐平复。
毫无不测,她收到杜氏更激烈的恨意。
也恰是因为侯爷向来没有说过甚么,才会让杜氏的胆量渐突变大,胃口也跟着日渐收缩,乃至大到想谋取侯夫人的位置。
看模样雨要来了,她忙带着采青快速归去。
明显,是这些人熬炼了她。
他的言行举止,无一不是对杜氏母女二人的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