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玄烨听了只是冷哼一声,便再也没说话,也不晓得他信了没有。
一向守在院外的漫音看到谢晚凝的模样,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美,太美了。
揽清考虑半晌道:“也许是白日里过分劳累,这才早早歇下了,我归去时,夫人特地起来了,想必必然是体贴侯爷的。”
“咔嚓”一声。
燕玄烨手里的羊毫竟被他捏成了两半。
老太太的神采变了又变,直至神采完整沉下来。
“咔嚓”又是一支羊毫死亡。
谢晚凝便是在这鸟雀婉转委宛的歌声中,踏出府院。
院外鸟雀叽叽喳喳,树叶被北风吹落,只剩光秃秃的树枝,鸟雀无处遁形,占满枝头,倒像是树儿结出的果实。
燕玄烨俄然挺了挺本来已经弯下去的脊背,眉眼带笑,“但是夫人写来的?我就说,她不成能不担忧我!”
“眼底给我多擦些粉,遮一遮。”她有些幽怨又道。
“都怪燕玄烨,大早晨的平白无端又来吵我,害我都没睡好觉……”
揽清嘴角抽搐,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迟迟都说不出口,半晌才硬着头皮,顶着侯爷的灭亡凝睇,缓缓道:“不是……是老太太来的信。”
这已经不是今晚第一次,谢晚凝下她的面子了,好歹也是个侯爷的侧室,如何小家子气到这类境地?庶女,公然是庶女,心眼小,上不得台面。
小玲仓促出来,又给谢晚凝披了个乌黑色的狐皮大氅,担忧道:“夫人如何没披氅衣就出来了?万一冻着了可如何好?”
“侯爷,下午府中来了信。”
等看到一样一片乌黑的夫人的院子时,他的脊背僵住了。
“轻月刚从颍阳来,在都城也没个熟谙的,这赏雪宴倒是来得及时,轻月刚好去多见些人,也好混个脸熟。”
柴轻月一听提到了这事儿,收起楚楚不幸的眼泪,“外祖母,这赏雪宴得有请柬才气去。”抿了抿唇,委曲道:“我初来乍到,去哪弄请柬啊……”
谢晚凝冷眼瞧着她们祖孙二人一唱一和,“天然是收到了,只不过上面写了然只请我一小我。”
老太太假装才晓得,惊奇道:“另有这回事?昔日在颍阳都是随便去。”扭头问谢晚凝,“晚凝,你可有收到请柬?”
侯爷这么晚都没归家,便想着夫人必然在家里等焦急了,可现在看,夫人好似并不甚在乎?
“这有何难,明日一早,你便跑一趟将军府吧。”燕玄烨懒惰地靠在椅背上,轻飘飘道。
夫人没给侯爷留灯吗?
雪后初晴,夏季慵懒的阳光穿过班驳的树枝洒落在乌黑的雪上,万物好似都披上了一层乌黑的毛毯,叫人面前一亮。
小玲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夫人,侯爷没生机您就偷着乐吧,昨晚实在不该听您的,连个灯都不给侯爷留,侯爷晓得,必定会悲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