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做啥?”
团聚媳妇的婆婆,在她刚要抽帖的时候,一听每帖十吊钱,她就肉痛得了不得,又要想用这钱养鸡,又要想用这钱养猪。比及现在五十吊钱拿出去了,她反而也不想鸡了,也不想养猪了。因为她想,事光临头,不给也是不可了。帖也抽了,字也写了,要想不给人家钱也是不成能的了。事光临头,另有甚么体例呢?别说五十吊,就是一百吊钱也得算着吗!不给还行吗?
“我方才不是说过吗,是我用烙铁给她烙的。那里会晤过的呢?走道像飞似的,打她,她记不住,我就给她烙一烙。幸亏也没甚么,小孩子肉皮活,也就是十天半月的下不来地,过后也就好了。”
她家本也没有笔,大孙子媳妇就跑到大门洞子中间那粮米铺去借去了。
“给弟妹画病。”
大孙子媳妇到锅里去铲了一块黄黏米饭来。云游真人就用饭粒贴在红纸上了。因而翻开团聚媳妇蒙在头上的破棉袄,让她拿脱手来,一个手心上给她贴一张。又让她脱了袜子,一只脚心上给她贴上一张。
因而他就说得严峻一些:
“你这小子,你不是败家吗?你妈还没死,你就作了主了。小兔崽子,我看着你再说买红花的!小兔崽子我看着你的。”
因而她把伸出去的手缩返来了。她从速跑到脸盆那边去,把手洗了,这可不是闹笑话的,这是十吊钱哪!她洗完了手又跪在灶王爷那边祷告了一番。祷告完了才气够抽帖的。
当场就脱下袜子来在脚心上画了,一边画着还嘴里咕噜咕噜地念着咒语。这一画不知费了多大力量,中间看着的人倒觉非常地轻易,但是那云游真人却冒了满头的汗。他用心肠咬牙切齿,皱面瞪眼。这一画也并不是轻易的事情,仿佛他在上刀山似的。
他如此地恐吓着她们,仿佛她们从奶奶婆婆到孙子媳妇都不大怕。那云游真人,连想也没有想,因而开口就说:
现在她的手是胖了,但如许胖法,是不大舒畅的。同时她也发了点热,她感觉眼睛和嘴都干,脸也发热,身上也时冷时热,她就说:
那云游真人想了一想,仿佛要恐吓她一下,就说这脚心的疤,固然是贴了红帖,也怕贴不住,阎王爷是甚么都看得见的,这疤怕是就给了阎王爷以特别的暗号,有点不大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