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传_第8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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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来买个搬不倒。

我生的时候,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

这庙会的土名叫做“逛庙”,也是无分男女老幼都来逛的,但此中以女子最多。

不但孩子进了老爷庙有的吓得大哭,就连丁壮的男人出来也要寂然起敬,仿佛说固然他在丁壮,那泥像若走过来和他打打,他也绝打不过那泥像的。

有的住了一夜,第二夜就归去了。有的住了三夜,一向到大戏唱完,才赶着车子回籍。不消说这沙岸上是很雄浑的。夜里,他们每家燃了火,煮茶的煮茶,谈天的谈天,但终归是人数太少,也不过二三十辆车子,所燃起来的火,也不会火光冲天,以是多少有一些苦楚之感。夜深了,住在河边上,被河水吸着又特别地凉,人家睡起觉来都感觉冷森森的。特别是车夫马倌之类,他们不能够睡觉,怕是有匪贼来掳掠他们的马匹,以是就坐以待旦。

赶着车进城来看戏的乡间人,他们就在河边沙岸上,扎了营了。夜里大戏散了,人们都回家了,只要这等连车带马的,他们就在沙岸上过夜。仿佛出征的甲士似的,露天为营。

因而在纸灯笼下边,三个两个地打赌,赌到天气发白了,该牵着马到河边去饮水去了。在河上,碰到了捉蟹的蟹船,蟹船上的老头说:

歌谣上说:

娘娘庙的门口,卖带子的特别多,妇人们都争着去买,她们信赖买了带子,就会把儿子给带来了。

塑泥像的人是男人,他把女人塑得很和顺,仿佛对女人很尊敬。他把男人塑得很凶悍,仿佛男性很不好。实在不对的,天下上的男人,不管多凶悍,眼睛冒火的仿佛还未曾见过。就说西洋人吧,固然与中国人的眼睛分歧,但也不过是蓝瓦瓦的有点近似猫头鹰眼睛罢了,竟然间冒了火的也没有。

呼兰河这小城里边住着我的祖父。

如许你就再也不敢问他了。要问他用饭没有?他就说:“睡觉了。”这是没有体例的,任他去吧。因而却连大带小的一齐站在庙门口,他们哭的哭,叫的叫,仿佛小兽似的,差人在看管他们。

连朋友的太太也不成以过量地说话,何况朋友的女儿呢?那就连头也不能够抬的,那里还敢细看。

庙会到下半天就散了。固然庙会是散了,但是庙门还开着,烧香的人、拜佛的人持续地另有。有些没有儿子的妇女,仍旧在娘娘庙上玩弄着娘娘。给子孙娘娘的背后钉一个纽扣,给她的脚上绑一条带子,耳朵上挂一只耳环,给她戴一副眼镜,把她中间的泥娃娃给偷着抱走了一个。传闻如许做,来年就都会生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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