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叙说闲话,林冲叹了一口气,陆虞候道:“兄长何故感喟?”林冲道:“贤弟不知,男人汉空有一身本领,师妹受辱,做师兄的却出不得一口气时,憋闷心头!”陆虞候道:“令师妹如何受辱?”林冲把前日五岳楼的事奉告陆虞候一遍。
只见秀发散开,见三娘娇眉俏目标模样,承景一呆,三娘摆脱开来,一拳打在承景面门上,承景仓猝跳开几步,捂着鼻子惊呼道:“你是个女子?!”
陆谦面前一亮,记在心头,两个吃了茶起家,陆虞候道:“阿嫂,我同兄长去吃三杯。”林冲娘子赶到布帘下叫道:“大哥,少饮早归。”陆谦听得亲热,公然不是刚才那女声。
斗了三十余合,三娘看得一处马脚时,匕首直刺承景胸膛,却不想承景内里穿了精甲,匕首入肉三寸便卷了刃口,再不得寸入,承景看住机遇,大手抓紧三娘握匕首的玉手,另一手将短刃刺来。三娘心头大骇,急挣不脱,只得以另一只手来格挡,两个扭在一处。厮打半晌时,承景一刀挥过,断了三娘头巾,那一头秀发顿时四散开来。
却说陆谦领了高俅名刺,径投开封府而来,见了开封府滕府尹后,将太尉言语说了,滕府尹听罢唤来府内孔目孙定,教领一二十个做公的,将一众帮闲汉悉数拘来,细问案情后都监在牢中,并叮咛取画师来,照世人丁词画了影图,迭份公文,只做杭州陈氏无端殴伤当朝太尉之子,赏格千贯缉凶。
这便打斗起来,十余步外陆谦听得动静,转头看时,见有人厮斗,暗想:“也不知何人在此殴斗,闲事莫管,先办闲事。”当下往富安家而去,寻了富安后两个径投太尉府而去。
却说三娘去赶那陆谦,此时已然是戌时,天气尽墨,转了几条街方才瞧见陆谦身影,三娘心下暗喜,便坠在前面跟定,手上握紧袖中匕首,只待陆谦走到僻静处时,便上去将他成果了。心头只是暗想:“陆谦啊陆谦,休怪我心狠手辣,此事上不容半分整齐。”
当下两个上到樊楼内,占个座儿,唤酒保分付,叫取两瓶平常好酒,几样生果蔬菜按酒。两个吃了三杯后,陆谦问道:“那女子到底是多么样人?”富安邃密,将当日所见所闻说了。
三个厮斗早轰动左邻右舍,一户人家敲响梆子引来街头巡丁、做公的,三个听得人声,都是一惊时,三娘趁这档口跳出圈子,望陆谦来路追逐下去,承景咬牙急追不放,铁鹞子保护也跟在前面,只是脚下慢时,垂垂被两个甩下。
少时安设好林冲后,那人才走,林娘子送到门口方回,三娘转出来问道:“师嫂,那人是谁?”林娘子道:“便是你兄长多大哥友陆谦,在太尉府做虞侯的。”三娘闻言暗叫不好,当即回身回屋,锁了门后,换了男装后,便越窗而出,径去追逐那陆谦。林娘子、锦儿只顾奉侍林冲,也顾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