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退至十来步远的间隔，方始停下，车内同治还是没从刚才的惊骇中缓过神，呆呆望着火线那条黑红的河，过了好一阵才开口喃喃问了句：“如何回事，金水河怎的会变成如许……”

“准。”

“既如此，起初怎的没有看出，也完整没有地气泄漏的迹象？”

不由当即用手在面前挡了挡，再朝镜中看去时，把同治给生生惊得一个激灵。

靠在李莲英肩上慈禧方才定了定神，低头再朝手中镜子内看了阵，方才稳了情感，抬眼问同治道：“这到底甚么东西……镜子里头如何会照出戟门桥上那些……那些怪物！”

几乎脱手将那镜子跌落到地上，因为这镜子虽面对同治，却完整不似浅显镜子那样倒映出人的脸，而是闪现出火线那座戟门桥。

很快就将河中浓得化不开的那些血水给冲走了，转眼规复了本来的清澈，在天上飘落的雨丝中，微微荡出一圈圈透明的波纹。

“嗻！”一旁寺人当即领旨，转头朝碧落扯高嗓子宣了声：“皇上有旨，宣太病院碧落觐见了。”

随后，眼睁睁看着那道血池般的玉带河，竟如变戏法似的从底下直透出一股净水。

“都免礼了。”车到近前，慈禧自内朝他俩瞥了眼。随后将目光转向他身后所跪的莫非和碧落，眉心微微一蹙：“这是如何回事，一个个都如丧考妣似的，是有甚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产生了么。”

“儿臣也感觉惊奇，以是命察哈尔莫非当即用他家家传风水镜望了，以后发觉，是戟门外守门蟠龙被那七座佛塔所伤，因此将一池净水染成了现下这般肮脏……”

眼瞅着它颀长身影在撞到佛塔的一刹一阵颤抖，随后腾的声燃烧起来，不消半晌，化成了一片焦玄色烟雾，被风悄悄一吹，立即消逝不见。世人不由倒抽了一口气，乃至连同治也不由自主定定站在了原处，一动不动对他瞧着，见他再度走到戟门桥便，伸手将掌中那颗肉瘤朝玉带河中丢了下去。

当即，四下呼的声又再度跪了一地。

只同他两人相互望着，直至瞥见碧落眼中浮出一道妖娆的笑，便硬生生将心口那团肝火给压抑了，亦随之笑了笑，转向同治道：“皇上，老佛爷说得是，碧先生公然神人，今后莫非还需多多向先生就教才是。”

“皇上，此为蟠龙。”莫非回道，“并非书中所说那种天上的神物，而是戟门桥上龙形望柱所化。听祖上提及过，应是畴前明永乐年便已天生，历经数百年，守着戟门至今，仿佛已跟戟门异化在一起。”

这男人一年前入宫时同治就看他不当，因朝野高低几时见过这么年青仙颜的男人，即便后宫，也找不见有此等容颜的，偏一双眼还妖娆得紧，勾魂摄魄，离得近乃至能够感到劈面一股妖娆之气，的确如同书中所写的狐魅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