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一对丝瓜一样吊在绝壁上。不过这丝瓜实在太重,而根部又很不安稳,随时都会坠落。
缘督可谓妙手,林泉也绝非庸手,两人的武功远在余人之上,很有棋逢敌手之感。他们以快打快,兵器订交,如同爆豆,剑光横斜,令人目炫狼籍。
缘督每一剑出,必不空回,眨眼间林泉一方两人负伤,另一人被逼退战圈以外,只剩林泉一个光杆司令,独力支撑。
但他脸上立即有了笑容,笑得落拓安闲。――既然在无缺无损的环境下,能够以少胜多,现在大师都受伤,谁也不比谁好,岂不仍然是有胜无败的局面?
这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火伴中三人当然晓得他意义,是叫他们夺路逃脱,不要只顾兄弟间的义气,而应把师弟子死放在首位。
“啊――”一声锋利刺耳的惨呼,兔子精向后一跳数尺,按住肚子的手,鲜血顷刻间塞满指缝。
更切当地说是“同归于尽”。但这只是他一厢甘心的设法,可否收到如许的功效,还很难说,――甚或连缘督的衣角都碰不到。
不过他太也粗心了。他觉得这臭羽士既中剑受伤,本身又占着偷袭的便宜,悄悄一剑就能成果掉。所心他的行动很迟缓,仿佛在享用一个恶作剧的过程。
关千剑看他们如此,不能不为一种萧萧易水的悲歌慷慨之气所动,顷刻间也健忘计算存亡,紧紧随在郑沤身后。
因为这时,他已中剑,位置正在胸口处。
李志霄甩甩正流血的左臂,慨然道:“郑二哥未免太藐视我们了,碰破点皮,算甚么伤?”他生着一张端方刚毅的脸,语声铿锵,这话由他口中说出,显出一种令人佩服的力量。
就在兔子精的剑尖就要触及对方衣服时,缘督忽地回身!
最后一刻,总算郑沤福诚意灵,一把拿住关千剑脚踝。
林泉竟然在靠近油尽灯枯的时候,转败为胜!
遵还是理,一人受伤,必定后退。但林泉没有,他在觉出痛感的一刻,曾向后仰,给人以败退的假象,紧接着却又踏上一步,一剑捣出。此时缘督身在空中,正以侧面相对,无从挽救。
三人的身材腾空而起,分从摆布和头顶三方反击。右边康诺另有崖壁可供攀附,头顶的李志霄若不被缘督以特别伎俩变更方位,仍能在山路上落脚,即便中剑身故,也不至于有粉身碎骨之厄,唯有左边的郑沤,身材完整跳离崖外,这一剑攻出,非论奏功与否,或成或败,都只能葬身崖下。
对于兔子精的笑话,只要缘督一人咧嘴而笑。他的牙齿白得闪光,但是下一刻就被一道更闪亮的光代替,――剑光!
一条血痕,跟着缘督超脱的身姿,一齐腾空。
关千剑本身也感到风趣。
他的神采却由气愤和痛苦变成对劲。因为他看到缘督不但没有追来,还向后退出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