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贼秃怕不怕你们我不晓得，归正我是不怕你们。”当他说到贼秃二字时，想的是：“我的云霓都被你抢走了，挨我句骂也不算亏损，就算你听到也不能说甚么。”

这景象就仿佛怀空作为前辈师长，替后生小辈喂招。关千剑是个聪明人，如何能看不出来？他忽地抽身退后，收剑笑道：“看来你是想让我累了以后主动认输。我晓得我和你相差还太远了！”

两人站稳后，一错身，肩并着肩，把兵器对准面前的不速之客，眼中的警戒之色，让人感到他们像驴马吃惊一样，把耳朵都竖了起来。

矮个子道：“没错，必然是他！他定是闻着味道来的，山中草木稠密，我们看不到他，他也看不见我们。本来觉得已经把他抛弃了，没想到这么快又粘上来，――你说如何办？”

关千剑侧身让过道：“你求的是怀空，别对着我施礼。究竟是甚么事，你可还没说。”

就在转念之间，怀空脚下一滑，猝然远逝，已把敌剑甩在丈余远的身后，立在安然的范围。他安闲回身，没有涓滴狼狈之状。“好剑法！”激赏之情，溢于言表。

关千剑道：“有的人一面之雅能够成为至好，有的人每天见面却形同陌路。”

两人联袂，飘但是升，一粉一灰，两条人影，倾刻间抹过峰顶，消逝在林莽以后。“我走了！”云霓最后一句告别，像一个奸刁的村童，还在满山穿越。

关千剑但觉这两人鬼鬼祟祟，更以冷眼盯着他们，一副随时脱手较量的架式。

关千剑不晓得如何谦逊，站着傻笑。云霓跑上来挽着怀空道：“小秃驴对你评价这么高，你应当偷笑了。――你都向来没如许夸过我……”前面这一句天然是才着心上人嘟嘴。

云霓看得啧啧称奇：“他的轻功清楚有很好的根底，那天却还连亭子都上不去，莫非就在这短短十几天的时候，他已进步如此？”

关千剑劈面遭到一股极凌厉的压抑之力。

高个子长叹道：“总不胜利亏一篑！现在事情告急，我既认定这位朋友不是好人，便一辈子信得过他。――朋友，求你一件事――”

此人倒是利落！关千剑心中甚喜，也还剑入鞘道：“中间谬赞了，我的武功远不如两位。如何？听你们的口气，倒不像是怀空的仇家。”

“就算怀空大师真的已遭不测，面前此人也不必然就晓得我们俩的身份。何况怀空大师成名多年，没有那么轻易暗沟里翻船。放松点，我且试他一试，――我们先假装怀空大师的仇家，看他如何说话，――喂，小子，那贼秃本身躲着不露头，却叫你这么个半大的孩子出来现眼，是不是怕了我们兄弟了？”一边说一边心中想：“天下和尚很多，或不是和尚而秃顶的也很多，我说贼秃，可不是骂怀空大师和他师父，他听到也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