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眼里涌出泪花,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木瑾的方向,终阖上了眼皮,带着浓浓的不舍与眷恋。
刘妈妈歪着半个身子从里头捧过两个盒子来,吃力翻开,里头是半盒子的地契与房契。
木嘉也哽咽着叫了一声“娘!”
楼上成掌柜正挪动着胖胖的身子从帐房出来,见到他,笑着号召:“先生来了!”
车厢内,木瑾已是两眼肿得桃子般,眼泪不断地流。
车帘子一掀,木瑾不消木嘉扶,早跳下车来,差点跌倒。
她用力抠着喉咙,喘不上来气,她大口大口地呼着,心口沉甸甸地,面前开端恍惚,整间屋子都扭转了起来,只听边上人有人尖叫一声,仿佛是安嬷嬷的声音!
木瑾哀哀地靠着叶氏,连声叫着:娘!
木瑾几步跨到床前,木嘉紧挨着。叶氏双眼发光,对木老爷说:“老爷,我有话要对囡囡与嘉哥儿说......”
叶万成呵呵笑着:“瑾姐儿,可累着了?多亏你帮手,下次娘舅......”
叶大老爷在京逗留了五六日,第五日,高超终究露面。
刘妈妈在旁哽咽着,伸出的双手青肿。那日,她与叶氏一车,也伤得不清。她摸索着递给木瑾二把小钥匙,说是木瑾嫁奁库房的小钥匙,叫她千万收好了。
他看了看低头忙着的人,笑着退到一边,靠着桌边,悄悄啜着茶。
木瑾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内心悲哀,自重生以来,叶氏对她的珍惜,一桩桩,一件件,内心早已经把她当作本身的亲娘......
木瑾把玩着腕上一串东珠手链,颗颗滚圆,闪着温和的光。娘舅走时给的。忽又想到那幅珍珠头面,这些年,娘舅可没少往木府送东西......
安嬷嬷几人七手八脚地开端清算东西,一个时候后,统统的人已在回青州的路上。
看着气味奄奄,如同回光返照的叶氏,心下一阵阵的酸痛。
木瑾做了长长的一个梦:小小的女孩蹲在一汪水池边,水里映出倒影来,女孩很美,尖尖的下颌,正伸手去洗一块手帕。俄然背后被人猛推了一把,刹时跌入水中,女孩不会水,只挥了两动手,身上的刚做的新棉袄就吃透了水,沉沉地带着她往下坠,寒冬的塘水,冰冷砭骨,女孩感受骨头都痛了起来……
木嘉白着一张脸,看着发楞的木瑾,声音又急又快:瑾姐儿,清算了东西,我们回青州去!母亲,母亲出事了……”
早有刘妈妈在府门口焦心张望,老远见得马车来,拐着腿下了台阶。
叶氏定定地看着她,双眼神采垂垂暗淡。先前原是得知木瑾兄妹本日返来,强撑着让刘妈妈熬了一支百大哥参,一气灌了下去,这才一古脑地说了这很多话,此时,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