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这日过来看望的时候,连云正趴着看一本书,听得声响,转过甚来,木瑾忙别过眼。
他瞅着低头细心擦拭梅花几子的吉利,唔了一声,吉利欣喜昂首:“公子醒了……”
两人俱一愣,连云讷讷地用毛巾轻按额头,一边不由偷眼去望木瑾,见她若无其事地看着架子上的一个花瓶子,耳根倒是渐渐地红了。
他缓慢地看了一眼,低头用毛巾擦了擦嘴角,仍旧递了归去,木瑾伸手过来拿毛巾,一顿,忽说了句:“额上擦一擦罢,一脑门子汗!”
那日反对本身的竟然是成王的部下。领头的,应当是邱四了。
木瑾竟被他看得心口禁不住跳了几跳,忙粉饰地走到架子前去换花。吉利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汤来,谨慎地放到几子上,连云老远就闻得一股扑鼻甜香,吉利又拿了一个小瓷勺搅了一下,端了过来,就要喂他。
连云默不出声地立于窗外暗影处,竟看得痴了。
木瑾转头,含嗔一笑,:去罢!待会叫你!
他笑一笑,清清正正读书,顺顺铛铛退隐,是读书学子的寻求,如果不是家遭变故,他恐怕也是如木嘉这般,读书、科考、退隐、立室立业……
他自小就被耳提面命,要苦其心志,时候服膺仇恨,多加磨砺本身,于吃食、住行上虽不致于衣能遮体,食能裹腹,但也不答应讲究。加上邱氏眼睛失明,于这些糊口细节上就不免有忽视。
他微微动了一下,云天眼尖地发明,担忧地:“爷?伤口不好么......叫平大夫再来看看?”
安嬤嬷这碗稀粥熬得实在入口,一个早晨的炭火煨着,那香味全在里头了。连云连续吃了二碗才放下,额上细汗都渗了出来,方觉满身通泰,神采也红润起来。
他抽出一本书,略翻看了一下,都是些文史质料,听闻木嘉先前是在国子监任职,看来是位端方君子!
忽眼角瞥见窗外有人过来,忙放回原处,一步蹿回床上去,阖眼装睡。
心道爷此次是伤得狠了,竟这么多天都未病愈。要不,按爷的脾气,早就分开这里了,哪肯再多待?这显见是规复得慢。他打量了一下房间,这原是客房,应当是先前有人住着,房里的书厨,笔架子甚么的都在。房间很大,隔出二处来,内里充当小书房。
连云忙坐了起来,本身拿起勺子,一口入肚,顿觉甜香糯滑,止不住一气吃了大半碗。吉利忙又添了半碗,笑吟吟地说:“公子多吃点。我娘煨了一整罐呢!正合适,好克化。内里放了红枣、当归......另有蜂蜜。大夫说,药补不如食补,再说那药太苦,娘说吃食上多下点工夫,也一样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