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脸温怒:“让他走!另有脸过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跟他阿谁娘一样的没脸没皮!”她一语毕,涂着玉兰花汁的玉手狠狠平复几下傲挺的胸脯,像是气的不轻。
“夫人!”身边的一名穿戴翠色柿蒂纹春裳的老妇道:“夫人,七少爷吉人自有天佑,您莫要忧心了,先头好几个大夫也说了七少爷只是溺水过分,加上身子虚寒,这才昏倒了三日之久,待好生保养几日,便无大碍。”她给沈氏猛使了几个眼色。
洛青城完整展开眼来,原主的影象垂垂涌入脑海,无庸置疑,这具身子是女儿身,却偏生自小被当作男儿来养了。
思及此,洛青城胸口一阵窝火,许是来自原主本身的认识还在作怪,家中兄长见死不救,非论是谁都不能咽下这口气。
傅氏自懵懂起便与洛景航情投意合,怎奈罗老太爷一意孤行,逼着洛景航娶了沈家之女,那傅氏却早与其珠胎暗结,只能抬为贵妾,在沈氏入门的第一年就生了洛青云,没过几年又生下庶五子,傅氏与国公爷举案齐眉,可谓交谊颇深。
要不是有老夫人一向压着国公爷,大房正室的日子会更难过。
沈氏现在恨不得将傅氏和洛青云千刀万剐了,那里会让他出去?
沈氏一见洛青城委曲的小模样,当即心软了下来,她也才十三,本是该捧在手里娇惯着养大的女娃儿,现在却背负这嫡子身份,接受来自四周八方的压力不说,还得防备妾室的毒害!
洛青云微不成见的挑了挑眉峰,不过那份惊奇在一刹时便不成复见,他在床榻边落座,从菱花窗棂斜射入的光芒斜斜的洒在他俊美的脸上,他的肤色与她的分歧,是那种日光晒过以后的麦色,非普通陌上公子,倒是独到的俊朗高大。
小丫环撩了锦布纱幔出去,小声的恭敬道:“大夫人,至公子在外头候着,说是来看七少爷的。”
满屋子的大小丫环讪了讪,这些人中多数都是从江南姑苏的沈家陪嫁过来的,也早就见怪不怪,大夫人是沈老爷子的娇娇女儿,自小捧在手心养大,就跟明珠儿似的,如许骄横的大蜜斯脾气直至本日仍旧未能改过来。
洛青云比她年长四岁,虽为庶出,却因其母备受国公爷宠嬖,院中用度皆以嫡出的标准来行事,且年纪悄悄,武功和学问上的成就皆了得,长的是玉树临风,风雅无双,才色双绝,名满燕京,上门说亲的媒人早就踏破了洛家大门,很多王谢贵女为了见他一面,可谓无所不消其极。
“我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你若再不醒来,为娘就跟着去算了。”说着,沈氏抽着一条蜀斑斓金丝的帕子拭了拭泪,这沈氏虽已生了三女一‘男’,却还是得天独厚的美艳,仿佛上天格外眷顾美人,比刚嫁进镇国公府那会,还要端的艳压群芳,繁华华丽,用燕京贵圈的一句俗话来讲,那便是镇国公夫人乃大魏数一数二的花瓶子,迄今无人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