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走南闯北多年,李秉诚也是第一次瞥见这么大数额的银票,接过来不舍地摸了两下,还是一脸果断地推给罗素云:“去看看侄女儿睡了没,从速还给她。我瞧冯家也不像个事儿,他们现在分出来单过,总得有银子傍身才成。你也是的,如何能要侄女儿的钱呢?我晓得你为银钱忧愁,可侄女儿的钱,我们不能要,那里另有点儿做长辈的模样?”
竹枝叹了口气,定定神,运营起开店的事情来。
本日的事冯俊并未亲眼得见,从书院被人叫出来瞧见二哥和老娘的时候,唬得这文弱墨客差点魂飞魄散,可也听清楚了中间人的群情。外人的话他不好问得,自家却没人跟他申明到底是如何回事。二嫂和老娘都说是大嫂不好,他多少还是有些不信,问大哥,大哥也不出声。可究竟正如婶娘所说,家里都成了这副德行,大嫂却连家门也不进,莫非果然如老娘和二嫂说的那样,她就是闹出这些事的祸首祸首,以是心虚不敢回家来?
竹枝已经对纲领绝望透顶,摇了点头道:“纲领,该说的我都说了,昨儿是如何回事,你内心清楚得很。如果你不想休妻,我们和离也成,摆布这日子过成如许也没法过下去了。你何时想通了,何时来县城找我就是,苦杏巷的屋子交了房钱,一时半会我也跑不了,你还是归去照顾你母亲你弟弟吧!”
那头下河村里冯家倒是一夜哭泣。纲领抱着头蹲在屋檐下头,老冯坐在床边瞧着孙氏,她头上勒了条帕子,哭得双目红肿,已经都起不来身了。王氏也是守着冯良哭,冯槐还小,吓得不可,仓促从镇上书院赶返来的冯俊带着冯雪在灶屋做饭,天都黑了,也还没得,一家人唉声感喟的,隔壁冯二家的婶娘田氏终归瞧不下去了,进了灶屋赶了冯俊出来,一家人才算是吃上晚餐。
冯俊闻言走了过来,攥紧了拳头问纲领:“大哥,大嫂呢?”
老冯弓腰送了她出门,瞧见纲领蹲在房檐下头,忍不住还是说道:“大侄子,按说我这婶娘不该多这句嘴,可俗话说得好,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母亲再有百般不是,你媳妇儿也不能在这个档口上抽身跑了,你瞧瞧这一大师人!当初她一文钱嫁奁没带嫁出去,你母亲可未曾嫌弃她一分,马仙姑都说了她是个败家玩意儿祸家精,我们老冯家也没拿她如何着。这现在家里遭了难,她倒跑了不返来了,有如许做人儿媳妇的么?也是你表情好,如果我家那两个,早就打断了腿去!”
两口儿头抵着头说了小半夜悄悄话,方才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