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家的,如何压得住这般可贵的东西。”
谢氏一听,含笑不语,顾砚龄微微一低头,瞧着似是小女人害臊了,但是顾砚龄眸中现在倒是掩不住的泪意,自宿世闻得父亲骤逝的凶信,她已是好久未曾感遭到这般切身的暖和与宠溺,像是裹着糖粉的姜片,既甜又暖,一起暖至六腑,甜诚意底。
说着顾敬羲笑着看向顾砚龄宠溺道:“再说了,有你亲身教诲,凭甚么好东西,是我们龄姐儿压不住的,前日里首辅张阁老还与我说,阁老夫人总夸我们龄姐儿的好,说我们龄姐儿今后及了笄,只怕我们门槛儿都要被踏破了。”
顾砚龄一听,心底浮起了丝丝暖意,方才那一闹,天然各房不好再分锦缎,父亲,这是在赔偿她。
顾砚龄微微松了口气,若顾敬羲再说两句,她的眼泪倒是再止不住的,到时候不说顾敬羲,光是谢氏那夺目的眼眸,她都掩不畴昔,谢氏虽看着端庄温婉,却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纯真贵妇,光是在陈郡谢府,谢氏以幼女的排辈,在出嫁前却能辅滋长嫂管家,就断断不是旁人能比的。
说到一半,顾敬羲如有所思了半晌,这才道:“我记得前几日有人送来了两匹成色极好的三色金,原也是给你们女人家的,我也用不得,一会子我便让徐成给你送到琉璃院裁衣服去。”
作为长辈,顾敬羲与谢氏带着顾砚龄去二房的绥荣院瞧了受伤的顾砚锦,因着那簪子极利,婆子丫头进收支出换了两盆水,上了上好的药,那伤辩才不至于血珠直冒,但却还是能从紧绷的纱布中瞥见排泄的血丝。
顾敬羲扶了扶谢氏肩膀,谢氏微微低颌,顾敬羲笑着又摸了摸顾砚龄的头,这才回身撩袍而去。
“走吧。”
反倒是顾敬羲,自打顾砚龄出世,便恨不得将人间统统的好东西都给了这长女,即便是钰哥儿出世,也未能分去顾敬之宠嬖长女的心机。
说着话,顾敬羲已是上前特长探了探谢氏抱在手中的炭炉,一边给谢氏拢了拢披风,一边叮咛着白兰几个奉养的大丫环今后要多往手炉添些热炭,在饮食上多让厨房花些工夫,做出些好的药膳来。
在一众婆子丫头们面前,谢氏再也端不住,嗔怒的看了顾敬羲一眼,落在顾敬羲眼里反而多了一丝娇矜之意,因此哈哈大笑,不顾一旁多余的人,只回身摸了摸长女的头暖和道:“本日这缎子……”
这般密切如新婚佳耦的行动让一旁奉养谢氏的丫头婆子们眉眼间已是掩不住的笑意,而向来端庄淡然的谢氏现在在顾砚龄这个长女面前,也添了些不美意义,惨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云,让顾敬羲心中一暖。
顾砚龄的思路被谢氏淡然的话语拉了返来,昂首间,却只能看到谢氏走在回廊下端庄的背影,涓滴没有等她的意义,顾砚龄倒是更安静了几分,清算了思路,将眼中的泪意按捺归去,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