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命大，活了下来。

曾经的建恒帝，萧译的皇祖父，曾是阿谁手刃兄弟，坐上皇位的冷血帝王，也曾是为百姓日夜伏案，夜以继日的勤奋帝王，而在萧译与她的面前，也曾是一名慈爱的长辈。

看着身边的萧译，另有身后的一双后代，顾砚龄只感觉本身的平生才有了拜托，这一世，她不是孤傲的，她也有着本身所要对峙的信心，那便是，非论将来如何，她都愿站在萧译的身边，牵着这一双后代，相互伴随，走到最后。

顾砚龄回过甚，看着黑沉沉的令牌，一时之间，有些欣然。

话语落尽，冯唯缓缓站直身子，就在身后的陈良手持利刃，淡然上前时，灵宝当即狼狈上前伏在冯唯的脚下痛泣道：“师父，师父，奴婢错了，求师父饶过奴婢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将奴婢当作一个玩意儿，留奴婢一条命罢――”

下一刻，萧译提步而去，伉俪二人持重地上前，拈香而进，引着身后的世人跪身下去，跟着云板一拍，内侍声起。

话音落下，灵宝怔然在那儿，神采惨白，刚欲起家挣扎逃窜，倒是被陈良一手礼服，几近是同时，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闷然响起，下一刻，淋漓的鲜血一点一点滴落，敲打在地上，灵宝圆睁着眼睛，不成置信地低眸，看着那把穿透胸膛的匕首，鲜血下一刻便从他的嘴角溢出。

听到灵宝连话也说倒霉索了，身披大氅的冯唯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轻然跨过门槛，不紧不慢走出去，仿佛师徒再见的话旧般安静如常。

“死？”

听到这短短的一句话，顾砚龄的心中蓦地一痛，不由含着泪意，倒是低身回抱住萧译，在他的耳畔轻声道：“好。”

听到冯唯安稳的声音，看着那垂垂靠近的身影，灵宝不住地今后挪移身子，颤抖地指着面前高大的身形道：“你，你不是死了吗？如何会――”

冯唯的话语安静而随和，倒是听得灵宝抖如筛糠，冯唯悄悄蹲身下去，看着缩在墙角里颤抖的灵宝，唇角勾起几分欣喜道：“当初在我离京之时，你就该将我撤除，南京，太远了，你的羽翼太薄，还伸不到那般远的处所。”

统统，也该结束了。

“阿九，承诺我，这一辈子也不要分开我。”

看着小印子对着冯唯极其尊敬的行下一礼，这一刻灵宝顿时明白了。

大行天子入陵前夕，皇城高低已然挂满了白皤，在这乌黑的六合里，更添了几分萧瑟。跟着华辇停在寿皇殿前，素衣银簪的顾砚龄与一样素服的萧译缓缓走下来，二人联袂，一步一步走进，一起的嫔妃，外命妇及宫人们皆尊敬地让出一条路来，沉默下拜。

一向以来他暗中培植的亲信，竟向来都不是本身的人，抑或是说，底子就是冯唯留在他身边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