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本日奉国公世子要随大哥进府拜访,因此顾砚龄换了见客的衣衫,想着时候尚早,便领着醅碧,绛朱去了竹清院看看钰哥儿。
“我才九岁,只要长姊未出阁,我便要黏着长姊,等长姊出阁了,我便背着长姊出我们的门。”
“我明日随四叔出发,阿九,保重,等我返来――”
顾子涵生的也是极好的边幅,只不过没有薛原那般美的慑目,或者说夺民气魄罢了。但是在顾砚龄的眼中,现在谁也比不得面前的顾子涵更让她冲动难以自抑了。
“这是何时送来的。”
顾砚龄佯装活力,只盯着面前的钰哥儿不说话,钰哥儿飞速地抬眼一看,下一刻便又抱住顾砚龄的腰,埋着头撒娇道:“钰哥儿不想长姊分开,钰哥儿想一向跟着长姊。”
正此时,顾砚龄不经意间昂首,倒是看到了一个玫瑰小几上摆着一盆披发着暗香的胡蝶兰。花柄俏绿,花朵如垂下的紫蝶。
“是。”
走进里间,便瞧着小小的钰哥儿穿戴宝蓝立领箭袖,精精力神地盘腿坐在炕桌边,手中拿着一卷书看的正出神。
……
闻声顾砚龄的问话,芷兰顺着看畴昔,正瞧到了那盆清幽的胡蝶兰,因此敛衽笑道:“老太太晓得钰哥儿喜好兰花,刚巧前儿花房培养了这盆胡蝶兰,说和我们大兴本土的兰花不一样,这是西洋的种类,是渡海越洋过来的,老太太瞧着好,便让花房的人送过来给钰哥儿赏玩。”
芷兰见顾砚龄虽是点了点头,看着那盆胡蝶兰的眼眸中仍还带着些犹疑,便上前来,抬高了声音道:“大女人放心,依您叮嘱的,凡是内里送来的东西,都让汀兰细心瞧过的。”
顾砚龄闻声看向汀兰,汀兰也低声道:“奴婢查过,没有非常。”
钰哥儿倒是急了,红着脸道:“我晓得,出阁了,长姊就不能每天陪着钰哥儿,就要陪着别人了。”
晓得钰哥儿刚看完书,这会子在房内歇息,顾砚龄便穿过右手的回廊,拾阶而上,门外的丫头见到顾砚龄,忙打起了软帘,顾砚龄走出来,淡淡的暖香让人不由松了松神。
待顾砚龄姐弟随顾敬羲佳耦到了宁德院,便瞧着院中公然热烈了很多,廊下,院子里站满了婆子丫头,打帘出来,各房的人都到了,当看到喜不自胜而又对劲洋洋的顾砚朝时,顾砚龄并不感觉奇特。
顾敬昭小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之位原该是钰哥儿的,定国公的爵位更该是钰哥儿的。
她永久都不会健忘,在大房一片暗澹的风景中,傅老太太和二房都沉浸于得子的喜气中。健忘了痴傻的钰哥儿,也健忘了因钰哥儿而一病不起,放手而去的谢氏,更健忘了父亲这位公府世子无尽苦楚的背影。
顾砚龄点了点头:“凡事谨慎些老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