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落葵畴前容不得人，总想与醅碧她们争个凹凸，说话没有顾忌，女人多次提示，落葵却未听出来，本日还闯了大祸，扳连了女人，奴婢——”

“哗啦”一声，不知是甚么与珠帘猛地碰撞，突破了屋内的安好，收回了不断于耳的声音，惊得醅碧几乎手一松，那灯罩如果掉在烛火上，便是不得了的事。

少女有些急了，抬开端来看着老太太，对上傅老太太峻厉的眼神，随即低下头，死死咬住嘴唇，过了半晌，才嗫嚅出声道：“本不是大事，孙女儿便不想说与祖母听，徒增烦恼的……”

“醅碧，绛朱，将落葵扶回屋子，上个药，待伤好了，再来前面服侍。”

顾砚龄淡然看着这一幕，微微覆下眼眸，语中轻柔而迟缓了很多。

醅碧心中不由软了几分，绛朱虽畴前不喜落葵的做派，但到底不是落井下石的主，哪怕本日的确是落葵本身招惹的祸事。

醅碧中午是瞧过，倒还好，这场景倒是把绛朱足足给惊了一跳，几乎没认出来，她如何能想到，畴前在人前鲜敞亮丽，高傲对劲的落葵会成这般模样，衣服像是在煤灰里揣了一番普通。

傅老太太盯着顾砚锦，眼眸微微眯着，不紧不慢道：“锦姐儿，祖母一贯心疼你，可你记得祖母从小教诲你们甚么？我们顾家的女儿，可断没有蒙骗长辈的。”

“扶她坐着吧。”

中午越热，入了夜便越凉，见有风悄悄吹拂出去，绛朱忙上前将格窗关上，却也被冷风吹得战兢了一下。

“只是……只是但愿女人能谅解落葵一次，给奴婢最后一次机遇……”

见傅老太太如此，顾砚锦唇角微微一扬，然后缓缓起家，上前悄悄拿指腹给傅老太太推着太阳穴道：“本来只是丫头们拌嘴，这是常有的，孙女儿这才不想多言的，以是祖母也莫要为此事烦心，反倒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到时候父亲只怕更担忧了。”

顾砚龄将书卷放在一边，便瞧下落葵被搀扶着过来，正要施礼，倒是被顾砚龄淡淡的语气打断了。

顾砚龄盘腿坐在窗下，对上了落葵盈着泪水的眸子，只见她微微侧头看了眼立在一旁的醅碧和绛朱，随即哭的更加短长，语气中多了几分自责与悔过。

少女见老太太仿佛有些不欢畅，仓猝站起家来道：“没有，只是方才走的有些急了。”

“等等。”

醅碧和绛朱忙应了声，这才扶着行动艰巨的落葵缓缓朝外走。

“去将我那嫁妆盒里的那盒玉肌膏拿来，给落葵用上吧。”

话语虽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但却能较着从入耳出几分温和，醅碧忙上前去扶落葵，哪知却拉不起来。

刚颤颤巍巍站起来，落葵又就着绛朱的力，敛衽给醅碧下礼，随即又强撑着回身，给绛朱也下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