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龄闻言微微点头,现在安国公府只老太太与谢氏为皇封的诰命,老太太是因国公夫人的身份,且顾正德又身居内阁,为文华殿大学士,便被封了一品的诰命夫人。
谢氏手肘靠在桌案上,手边是一盏天青釉汝窑莲花式汝瓷小茶盅,与顾砚龄桌案上的茶盏出自于一整套,汝窑光彩淡而莹润,多为天青,月白,有“千峰碧波翠色来”的隽誉。
谢氏淡淡的拿帕子压了压嘴角,不置可否道:“那你倒是猜猜,是为着甚么。”
庶吉人?顾敬昭倒是敢想!
谢氏一听,这才眉头微舒,很有些夸奖的意味看向顾砚龄道:“你倒是会听动静。”
若二房将来身居高位,得的多了,不免想要的就更多了。顾敬昭正值盛年,而钰哥儿尚小,即便不说顾敬羲,她也不得不为钰哥儿的将来筹算。
如此,宁皇贵妃得了好东西便给谢氏,便不敷为奇了。
谢氏微微凝眉,这般事她都不晓得,未出阁的阿九如何晓得的?
因此嘴角微微一扬,这才不紧不慢道:“老太太同我说,以你二叔的文才,庶吉人一职也可,想让我去翊坤宫走动走动。”
而顾敬羲虽是要承爵,但到底是三品的吏部侍郎,未有匡扶社稷之功,因此没法荣及老婆,不过有宁皇贵妃向天子亲身请封,谢氏便例外被封为三品的淑人,凡至年庆,都要与老太太一同进宫觐见。
顾砚龄谨慎托起茶盅,粉白的手指悄悄捏起茶盖,悄悄拂了拂茶面,水汽环绕,一股淡淡的茶香便伸展开来,顾砚龄轻嗅,看着翠色的茶盅里茶汤银绿碧透,唇瓣便浮起笑意,偏头看向谢氏道:“听闻去岁气候不敷,本年开春姑苏的茶叶采收不好,母亲这能有这般成色的碧螺春,倒是不轻易。”
“因着养病,除了逢年过节去宫里问安外,我也好久未踏足了,幸亏贵妃还能总想着,念着日子,我也是该去翊坤宫存候了。”
顾砚龄抬眸看了眼表情颇好的谢氏,宁皇贵妃是谢氏远亲的堂姐,谢氏这一辈多子,女儿只得宁皇贵妃与谢氏二人,因此谢氏从小与宁皇贵妃这位大伯的嫡女极其交好,虽异父异母,却也好的如一母同胞般。
那个不知现在翰林院庶吉报酬天子近臣,行草拟圣旨之事,更是入阁的储备人选?前一世,顾敬昭也是将她逼至离宫后,连内阁的门都未入过,便被顾砚锦直接升为内阁首辅。
顾砚龄抿唇一笑,便听谢氏不紧不慢道:“这是本年御贡的,圣上得了后,头一份便给了翊坤宫,另一份也只给了东宫罢了。”
自古以来王谢两族出美人,是以宁皇贵妃与成贵妃自打进府便深得帝心,不过到底宁皇贵妃跟从天子时候更久,且春秋还比成贵妃小上了两岁,如此久之,翊坤宫的恩宠便更比长春宫还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