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常嬷嬷也沉默了下来,的确,她更没体例了。
兰幽院现在覆盖在落日之下,显得格外喧闹。而兰幽院通向正屋的回廊下也正缓缓走来一行人,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在沉寂的院中格外显耳。
顾子涵手中微微一动,眼眶也有些微热,喉头像是堵住甚么普通,好久才哑着嗓子道:“在儿子眼中,母亲与生母没有甚么分歧,儿子现在还能记得,在儿子染了水痘时,您将才八岁的锦姐儿送到了老祖宗院中,您却没日没夜的在儿子床前照顾儿子,伤口痒了,您就替儿子悄悄的吹,恐怕儿子去挠,儿子进不得药时,您就想着体例的给儿子渡药,儿子发热时,您抱着儿子一边哭一边给儿子哼着歌谣。”
俞氏睨了眼面前的灵芝,笑意更加和顺,倒是不达眼底。
俞氏听了也当即落下泪来,一把将面前的少年揽入怀中,悄悄地拍着少年的后背哽咽道:“既是母子,母亲做甚么都是应当的,那里说得上恩典这两个字。”
顾子涵病中的确没甚么食欲,但看着俞氏这般操心机,便感觉如同含了一片裹着糖粉的姜片普通暖民气脾,再者面前的汤看起来也的确鲜嫩怡人,因此回声接过,小勺的舀着喝。
“那吴氏倒是个有福分的,竟能生出这么个有本事的儿子来,倒教我不能不平她几分了。”
俞氏亲和的笑意顿时融入眼底,待触及顾子涵略微倦怠的面色时,眉头微微一皱,语中多了几分担忧道:“听闻你昨夜染了风寒,可叫大夫瞧过了?”
说着俞氏打量着顾子涵的神采温声细语道:“如何大夫瞧了,面色还是不好?如果药不起感化,便再唤别的大夫,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进了屋中,顾子涵谨慎扶了俞氏坐下,皎月便忙上前来,从攒食盒子中取出青花瓷的磁盅,轻手重脚的舀了一小碗汤。
不过这些都不首要了,只要父亲与母亲和好,才不会被别人等闲教唆,二房才气更安定。
在旁人眼中,灵芝的确是可贵忠心又慎重的丫头,可放在俞氏眼中,便感觉是眼里的一粒沙子,说不大也不大,可说小也是不小的。
常嬷嬷听出俞氏语中的酸意与不甘,不动声色道:“除了嫡子,太太又有甚么比不得?现在老爷返来了,有定国府这个背景,将来必会在都城大有作为,只要您安安稳稳生下嫡子,老太太还不知该多欢畅了。更何况,依着大太太那病怏怏的身子,那里禁得住福寿双全这四个字。要说福分,还是太太您的。”
二房庶宗子顾子涵的生母是家道中落的官宦人家,这灵芝便是跟着顾子涵的生母吴氏进府的丫头之一,从小便被吴氏指给顾子涵服侍,畴前吴氏还在时,灵芝便一心一意地忠于吴氏和顾子涵,等吴氏去了,更是将一整颗心都放在了顾子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