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骥方才开腔突破这股温馨，门外就传来了响动，有人快步闯到了院子里，然后又有人在呼喊禁止。

张煜像平常一样文雅坐在椅上，暮色早已经覆盖了院落，但夜空又被廊下挂起的灯笼烫出一团团的亮光来，漏刻的沙就在这期间轻微地活动，一炉点在桌角的沉水香已经寂灭。罗骥坐在桌子的这边，姿势仍然端方，不过，却在张煜的闲适之下显得有些过于严厉。

看着明晃晃的月光，她也登上了马车――现在已灰尘落定，她也要去和她的家人团聚了。

罗嫣如也知在那里说都没有别离了，当下扭头看向气急的罗骥，一字一句说道：“我晓得延平郡主是谁挟制走的，也晓得长公主是谁害死的，霍家的悲剧，是靖南侯与我祖父同谋形成的――”

罗骥盯着罗嫣如，整张脸都已经变形：“你给我出来！”

“张尚书的问话……”

“素女人！”罗嫣如的声音是颤抖的，她紧紧地反握住赵素的双手，没法诉说这一刻的表情，眼下的冲动既然出于方才的抵触，也是因为赵素的蓦地呈现而生出的放松，“我有话说，我有话禀报皇上和太后，你快带我去！”

“我以性命包管，我说的这统统都是究竟！你们若不信，能够直拉将今晨递状子状告花月会的在朝三个官员拘起来审审，就晓得他们早就成了我祖父的部下，那两个乡绅我虽不熟谙，但细心彻查，必然也能查到他们与我祖父或靖南侯来往的证据！”

“老太师！”

罗嫣如趁着这工夫已经缓慢走到张煜身边。罗骥声色俱变，当下喝斥道：“大女人疯了！来人，快把她给我拖归去！”

“张大人！我有话说！”

“张大人！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不要插手！”

门外公然回声来了人，清脆的声音在这片混乱声中格外亮耳！

梁瑛挥手，侍卫们都到了他两侧，一股威压无形中就逼了过来。

“是！”

侍卫们很快传令下去，先前还温馨的罗府，顿时就有各路响动传出来了。

赵素扫了罗骥一眼，再看向张煜：“敢问张尚书茶喝完了吗？”

罗骥深吸一口气，看看外头深沉的夜色，迟缓地抬起了脚步。

罗骥瞪着罗嫣如，一口牙已经咬得咯咯响。

梁瑛再往外招了招手，又出去两名侍卫。他说道：“马上传兄弟们严守罗家各个出口，打眼下起，只许进不准出！凡是罗骥日居之处，皆派我们本身的人扼守。直到皇上有新的旨意下来为止！”

“张尚书，我有关于延平郡主和长公主之死的内幕禀报！”

罗嫣如冲进屋里，旋即大声朝着张煜说道。

“你住嘴！”罗骥痛斥，“你这个欺尊妄上的罗家不孝女，你竟敢诽谤你的亲祖父！朝廷法纲也容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