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是赔钱，脸还是要的。”阳春雪道。

“怕甚么，你不是说赔钱就好吗？”杜若宁被她拉得跌跌撞撞，几次差点被地里的土块绊倒。

不但认得你，还想杀了你呢！杜若宁悄悄咬牙，面上却笑得天真天真：“人们都说宋大人生得比楚风馆里的小倌还俊，让人见之难忘。

宋悯的视野却不自发地落在她眼尾，眼神在灯光下变得悠远且迷离，仿佛透过她看去了很远很远的往昔。

“没事，赔他双倍的银子就是了。”阳春雪道，“你瞧那边不是有两间小板屋吗，想必菜主就住在那边，等下让人把银子丢他屋里去。”

他穿戴一件睡觉时穿的红色中衣，头发也散在身后，却一本端庄地行了个大礼，把两个女孩子都看笑了。

“甚么人？”

“薛公子如此胸怀，今后必成大器。”杜若宁道，“本日时候已晚，我们就不叨扰了。”

“哦。”

两人也分不清都是些甚么菜，尽管拣叶子大的，形状都雅的摘。

杜若宁笑起来：“是你每次见到都会摔交的人。”

杜若宁道：“我们少摘几棵，这些菜说不定是人家拿去集市上换钱度日的，别给人糟蹋了。”

那人站在门口，看着月光下几个仓促逃窜的女子身影，怔怔一刻，拢动手在嘴边喊道：“慢点跑，谨慎摔交，拿些菜无妨事的。”

“本来如此。”望春恍然大悟，“听闻首辅大人固然年近而立都未曾娶妻，却在自家后宅娇藏了很多美人，个个都和当年的长宁公主极其类似……”

隐在暗处的嬷嬷保护正要上前庇护，听到这话也都懵了。

一轮银盘似的圆月升上天空，将盈盈清辉洒向人间，沿着河道往西行，垂垂阔别了闹市，四周便显得格外温馨。

却不知女人们憋笑憋得好辛苦，直到走出老远，才忍不住放声大笑。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都不晓得该说些甚么安抚他。

藿香要去列队，阳春雪不让，说这类甘旨，必须亲身列队等待，吃到嘴里才会格外苦涩。

江潋走出两步，猛地又停下，扬手一挥，两点寒光闪过，不偏不倚，恰好击中长河的摆布手腕，两份奶豆腐伴着长河的痛呼回声落地。

阳春雪牵着杜若宁的手走进一片菜地，借着月光的映照，能够看到地里各色菜蔬长得非常肥壮。

不远处的街角，江潋和望春悄悄谛视着这边的动静。

杜若宁和阳春雪笑着应下，告别而去。

一本端庄的模样，连丫头们都忍不住了，捂着嘴嘻嘻哈哈地笑。

“无妨无妨，中秋偷菜的风俗我也晓得。”薛初融说着看了看两人空空的双手，“要不我回屋去，你们接着偷。”

世人：“……”

走出没多久，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响，薛初融不知被甚么绊了一跤，跌进菜地里只剩下半个红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