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上师你是宦者之身？”来兴儿生一声惊呼。

贡布上师向庙门外高山上安排着的几张石凳指了指，说道：“时候紧急，贫僧就不请小施主进寺吃茶了，我们就在此处说说话吧。”

纳玉一来因为得知长宁公主的死讯而哀思不已，二来平白无端受了来兴儿的数落，心中甚觉委曲，听了贡布上师为本身分辩的一番话，竟双手掩面，低声抽泣起来。

沉默很久的纳玉俄然开口问道：“您身为吐蕃国师。为何要冒险帮忙使团完成任务呢，莫非仅仅因为昆阳公主的原因吗？”

贡布上师见纳玉尚在踌躇不定，遂朝来兴儿摆摆手，表示他坐下，缓缓说道：“牧歌驿初度相见时，贫僧已瞧出小施主并非睦王本人。待进入逻些城后。贫僧获得线报，晓得了睦王被江陵王囚禁的动静，当时颇担忧小施主和使团一行的安危、成败，因而贫僧一面压下从江陵传来的动静不报，同时托多措大人在使团晋见时暗中照顾，助你们完成任务。出乎贫僧料想的是，小施主年纪虽轻，聪明睿智、临机应变，远非常人可比，兼以这位女人紧急时候脱手互助。竟是无需多措脱手，就功德美满，达成了任务。想来中土礼节文明之邦，公然是人才倍出啊。”

“太妃母女已不在人间，长安城中再没有甚么人叫我牵挂的啦。眼下之际唯有到江陵投奔江陵王临时居住，另图筹算了。再者我们身份寒微，如果回到长安后，天子不听我们的，该如何办呢？”纳玉用目光制止住来兴儿的大喊小叫，神情落寞地问道。

贡布上师情知贰心中有愧，又不美意义当着别人的面去哄纳玉，这是成心想借别的话题逗纳玉高兴。贰心中有事，哪儿理睬得二人的后代私交，先是转头命央宗去把为纳玉和来兴儿预备下的两匹马牵来，然后才随口答道：“昆阳公主论辈分应是睦王的祖父辈，贫僧成心多次提及昆阳公主，小施主却似闻所未闻，神情、举止间没有表示出任何敬意，从当时起，贫僧就对小施主的身份产生了思疑。”

“是啊，这有甚么可讳言的呢？”贡布上师安然反问道，没有一丝的难为情。

“贫僧看女人哀痛之情暗结于心、肃杀之气充满于表，江陵现在已成险地，女人和小施主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劝说女人无妨改弦易辙，还是径返长安去吧。”

纳玉还是一言不。

仓猝间，来兴儿来不及向贡布上师道别，腾身跃上了另一匹马，挥动着马鞭边跟在前面直追了下去，边冲着纳玉的背影大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长安。”

来兴儿最是见不得人哭，纳玉一哭，他顿时慌了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孔殷间，他灵机一动，诞着脸皮成心将话头叉开，嘲笑着问贡布上师道：“上师，小子就不明白了，在牧歌驿时你是如何瞧出我不是睦王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