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纳悉摩不再称呼来兴儿为王爷,一身羽林军士装束,手捧礼盒站在帐口,不住打量着赤德赞普的纳玉也禁不住为帐中的来兴儿担忧起来。
来兴儿一行在央宗的指导下步入大拂庐,只见宽广敞亮的大帐中早已是人头攒动,乌压压站满了吐蕃国的朝臣。赤德赞普大集文武,赐与了中土使团最为昌大的礼遇。
来兴儿居中在前,林树、尚敬分摆布跟从在后,三人走至吐蕃文武众臣班前,恭恭敬敬地向端坐于御座上的赤德赞普鞠躬施礼。来兴儿朗声说道:“外臣睦王李启,奉吾朝天子陛下旨意,为两国和亲修好之事,特来晋见吐蕃赞普。现呈上国书,敬请赞普御览。”
赤德赞普停止朝会的大拂庐坐落在逻些城东面的一片高岗上,吐蕃人属游牧民族,数百年来已风俗于到处营帐而居,即便是逻些城中早就建有供赞普平常起居的宫室,为了保持游牧民族的本质,赤德赞普仍对峙在大拂庐中当朝理政。
不待多措将来兴儿的话翻译给赤德赞普听,右班武将行列居站着的纳悉摩冷不丁地诘问道:“纳某也有一句话要问问中土来的这位使节:叨教中间与中土天子是甚么干系呀?”
在几年前,西北邻的吐谷浑人趁吐蕃内哄之际举兵背叛,大肆入侵,几乎攻占逻些城之前,这里本来是昆阳公主礼佛修行的别院。赤德赞普体弱多病,不耐寒湿,继位后便将别院的房舍尽行裁撤,在原地改建了一座用以构和朝政、欢迎外邦使臣的大拂庐。
来兴儿本来另有些心胸忐忑,被纳悉摩出乎料想地这一问,倒使他沉着了下来,他没有急于答复纳悉摩的问话,而是故作不识地向多措问道:“小论大人,叨教这位是……?”
念及于此,开初来兴儿打心底里是有几分偏向于尚敬的主张的。但是,林树不枉人称“浑不怕”,身上有一股非同平常的固执劲儿,他见来兴儿也打起了退堂鼓,一急之下,竟端出了副使的身份,强令来、尚二人必须无前提从命于他,不然便是公开违背圣命。以尚敬的品秩,原高于林树这个五品的礼部员外郎,他此番得以随使团前来,虽与林树、来兴儿两人一样,都是天子出于某种目标差来的,但毕竟没有林树副使的头衔,只能算是睦王身边的浅显随员,是以,当林树终究以使团副使的名义号令来兴儿和他从命于本身的主张时,他也无话可说,只得从命了。
来兴儿在纳府寻不见母亲,心中绝望,意态慵懒,倒好似真正染上了沉痾普通。对林、尚二人的定见分歧本偶然理睬。但因为事关严峻,林、尚二人争论不下,都但愿来兴儿明白表态支撑本身,不约而同地开口收罗来兴儿本人的定见,使得来兴儿只能强打起精力,当真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