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被他唬住的大脑总算复苏过来。这对话诡异的启事,不止于他在经验她,还在于——他经验她的语气轻车熟路,仿佛一向如此普通。
瑾妃没说带她下去,也没说如何措置她。谢绫就这么被晾着,好似被忘记了似的,单独跪得膝盖发酸,才模糊约约听到门外的一声通传。
苏沐儿一扬手,眼看又要起火,刚好怀里谢绫身形虚虚一晃,逼得她只好罢手回护住谢绫。
谢绫感觉他的语气越说越不对劲。明显是她要找他算账,如何是他经验起她来了?这景象浑身高低透着诡异,竟让她一时语塞,张了张口下认识吐了一句最有力的辩白:“我也是女子。”甚么叫连戋戋一女子都斗不过?
“行了。”苏昱寂然抿着唇,喝止道。
说曹操,曹操到。守门的寺人吊着嗓门喊了声“皇上驾到”,人便已经到了殿中,行动仓促,直入次间。
瑾妃进退有度,一番话解释得不卑不亢:“这……此人行迹可疑,还自称是个巫祝。嫔妾实在不知,她竟是公主的客人。”
苏昱轻展了展嘴角,淡声道:“未有听闻。”
“皇兄。”苏沐儿回身迎去次间门口,停在苏昱跟前光辉一笑,“人我带到了,酬谢可不能少。”
苏沐儿领着谢绫回到她的昭和宫,亲手给她冷敷。
她屏退了摆布,手拿着个凉水袋子悄悄触碰谢绫肿起的半边脸颊,笑道:“第一回见你,还觉得你只是个贩后代富商,没想到你竟认得我皇兄?”
瑾妃松了一口气,只要此人不是陛下请来的,便统统好办。她也懒得再为无关之人多费唇舌,三两句话便闲谈去了别处。
没想到他独自走到她身边落座,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袋子。谢绫手中俄然一空,惊诧地转过脸,他却轻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再动,一手握着水袋贴上来,在她脸上谨慎地敷着。
谢绫伸手抓住他的手,将本身的脸离得远了些,才冷冷道:“陛下是不是想漏了一件事?”他和她商定,每三日密召她入宫一次,为他解毒,他却食言而肥,想要强留她在宫中。若非他拘禁她在先,她又如何会赶上本日的祸事?
谢绫听到此处,已然了然这是如何一回事,把脸挡在苏沐儿肩后,极轻地嘲笑一声。
倒是他失态了。
谢绫心道第一回见她时,她皇兄正被软禁在她府上,但毕竟还是没说出口。她常在四时居当苏沐儿和沈漠的琴师,和这位公主也算半个熟人了。傲气如谢绫,这回乍然被人瞧见本身的狼狈模样,内心颇不是个滋味,只沉默不语。
“是想漏了。”苏昱唇畔垂垂放开一个笑,满尽是嘲弄,不知是在讽刺她,还是在耻笑本身。终究像是败下阵来似的,只侧过脸,想将她眼中的不屑看得更细心,轻声道,“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