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王夫人喉头隐雷，愠色不满。

即便她现在浑身疲软有力，身侧大汉则健硕体壮，虎视眈眈，她还是做着最后的迟延，凝集残力，欲做困兽之斗！

一个跋山渡水安闲赴死，只为和她道别，人间；

“呵，有事夫人调派叮咛一声便可，何谈买卖？檀心这里没有夫人要的东西，夫人也是”

“相爷上内阁当值房轮班去了，哦对了，送太医一块儿来的另有坤宁宫的华嬷嬷”

他咚一声撞倒跪倒在地，淙淙的血渗入了粗布麻衫。惊奇转头，目中竟是不成思议之色，不过一晃神的工夫，腰际的匕首转眼就到了姜檀心的手里，破皮入肉，脱手断交，虽不至伤人道命，但威胁已轰然崩塌。

“不急，说好了是做个买卖，我的货就摆在这儿，你的诚意呢？”

说话工夫，局势突变！

“该死！都愣着何为么？还不给我按住她……你，你想做甚么？”

本想最后罢休一搏，却没想她行事过于狠绝，不留涓滴余地。姜檀心瞳孔收缩，紧绷起了满身的筋骨，心中策画着尽力挣扎能够有几分胜算，她打小就是一个不伏输、不认命的人，不到最后一刻从不放弃。

不，不成能！

音线发颤，王夫人左手擒着右手，决计袒护因惊骇而镇静的手，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饶是这般狼狈倒霉的境遇，她还是端着一品淑人的威仪，锐眸厉齿。

姜檀心内心波澜四起，两耳嗡嗡直响，几欲失聪，陆宣澈是搏斗姜门的刽子手她如何不知！她也晓得马嵩与其另有这一层师徒干系，但是当了一年新科主考，拜船埠的学子浩繁如星，但这都是礼面儿上的事，实在算不上沆瀣一气的罪证。

下唇紧咬，王夫人一掌拍上欲开的门缝，像是下了极大的决计。她本想杀了姜檀心以绝后患，只是这丫头本领颇大，压是压不住了，刚好万皇后派人验处，持续留着她自有更好的用处。

“姜檀心……等一下，等一下！我，我同你做个买卖如何？”

眼中沉下戾气，再听到华嬷嬷三字之事，她心中仿佛已有了计算：华嬷嬷是万皇后的陪嫁，也是太子的乳娘，更是万皇后亲信第一人，后宫争斗代代不休，女人间的伎俩比攀更是层出不穷，那样一个恶斗的处所，偌没有至心能信赖的人，该是何其孤傲无助？如此想着，那华嬷嬷身份职位已可知，而万皇后此行的目标亦能猜想几分。

王夫人诧然不已，万皇后让这个时候太医入府，又明说着是来瞧病的，想来已是晓得了这件事，她从不奇特府邸里怎会有宫廷的耳目――这件事脑得沸沸扬扬，要想坦白，实在困难。

王夫人眼神暴虐，岂不知她此笑的深意？既然都是聪明人，虚情冒充这套大可免了，你我开门见山，说个大敞亮话，论存亡全在我手，你既卑贱如蚁，我又何足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