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复明以后,慕容垂当即派人前去邺城,请朝廷派兵沿路阻截晋军,不使其安闲南返。
现现在,桓温撞了大运,在枋头获得大胜,活捉中山王,几乎连多数督都落入他手。朝廷不开城门,不施援手,可当城内都是懦夫。现在又要放虎归山,不派兵反对,反而要夺多数督帅印,这是要做甚么?嫌燕国灭国太慢吗?!
待他背影消逝在帐后,世人堕入一片沉默。继而有人将佩剑狠狠丢在地上,用力握拳,只感到说不出的愤激和窝囊。
取出狼皮搭在肩上,接住飞落的苍鹰,桓容抚过鹰羽,低声道:“比来吃得不错?仿佛重了很多。”
争着领兵送命,桓大司马如何究查,将死人拉出去鞭尸?
桓温得知动静,当即升帐,召诸将官和诸州刺使商讨,究竟是该孤注一掷,乘枋头大捷攻陷邺城,还是尽早拔营撤兵,以防粮秣断绝,被燕军阻在路上。
桓校尉的确聪明,也的确有智谋,疆场上的表示实在让人敬佩。可让他领千余士卒为雄师断后,实在是过于凶恶,稍有不慎就将丧命,绝对不可!
前锋右军内,刘牢之带回军令,当即召来部下将官和文吏参议对策。
“晋兵燃烧战船,安闲撤退,途中必然多有防备。与其在此时追袭,不如等其落入埋伏,围而歼之。即便桓温用兵有道,能冲出重围,也会丧失不小。”
不知内幕者,纷繁传言其智谋过人,英勇无双,一脚踹晕鲜卑中山王,几句话气得慕容垂阵前吐血。
“我免得,容弟放心。待安然回到侨郡,我必带上佳酿同容弟酣醉一场!”
“钟舍人大才!”
帐中又是一静,曹岩最早明白过来,脑中缓慢转动,不算伤员,前锋右军现有两千士卒,将军要全数留下?
又不是落到胡人手中,何必同本身人叫真?
桓容悄悄站了一会,用力搓搓脸,听到清脆的鹰鸣,抬开端,公然见到苍鹰在半空回旋。
“慕容评老胡涂了吗?这个时候不拦住晋军,真容他们返回南地,今后谁都能来咬燕国一口!”
“遵府君令,夫子已脱手拆卸粮船。”荀宥道,“如行动快些,午后便能拆卸结束。”
“桓校尉请讲。”
桓容反其道而行,大量拆卸战船,临时组装成大车,装满破坏的皮甲、兵器以及被丢掉的帐篷和破锅,不像是行军,更像是卖货的商旅。
左臂的伤又开端痛,桓容全不在乎,以最端方的姿势向刘牢之揖礼。
至于攻打邺城,桓温一开端就没这个筹算。阴差阳错,一场偶合,倒是暗合最后的目标。但是,想要逼司马奕禅位,进而改朝换代,几万雄师必须安然撤回南地,保存枋头大捷的战果。
帐中一片沉寂,世人齐齐将目光对准刘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