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褚太后有硬化迹象,南康公主收敛肝火,不再句句带刺。
宫婢被强行拖走,庾皇后独坐内殿,对着未燃的三足灯愣愣入迷。缥裙自膝下铺展,如云般华丽,更加衬得殿中苦楚,才子淡然。明显是花信韶华,已如朽木干枯,芳华不再。
“我明日同天子说。”
过京口时,刚好赶上西返的郗超。
之前县令弱势,他天然站在陈氏等豪强一边。现在风水轮番转,总要为本身寻觅前程,不能真在一根绳吊颈死。
“如果担忧那老奴,太后大可不必。”
太后宫中,南康公主正身端坐,手捧茶盏,好整以暇的等着褚太后做出决定。
府军身后跟有健仆,每颠末一处盐亭船埠,酒坊商店,便会寻觅墙面涂刷浆糊,贴上布告。
一条条读下来,人群先是沉寂,继而群情声骤起。特别是派来刺探的各府家仆,更是神采数变,心知回禀以后家主定要大怒。
褚太后烦躁的按了按额际,道:“阿妹是明知故问。”
未免想得太好。
县衙的职吏和散吏大家自危,悔怨不该藐视桓容,如先前普通,企图给新任县令一个上马威。现在丢了饭碗是小,恐怕项上人头将要不保!
梅雨季候刚过,建康城迎来可贵的晴日。
盐渎全县的豪强加起来,都不敷桓大司马一刀砍的。桓容高举“我爹是桓温”的牌子,不想横着走都不可。
庾皇后心中惶惑,借由庾希通报的动静,得知庾氏环境不妙,因为庾邈擅做主张,很能够被桓暖和郗愔一起清算。又见南康公主连日入宫同太后密谈,不由生出担忧,唯恐未等庾氏倾倒,本身先被拔除后位。
“莫非桓府有事?”
“桓大司马的儿子岂能好惹!”
宫中偶有风声传出,均被证明是误传,没有半点按照。
是不是该去流民里找一找,说不定能再次捡漏?
“才二十多个?”桓容从神游状况中复苏,不甚对劲。
小童眨眨眼,放下漆盒,取出新送到的蜜桃,各个都有拳头大,青中泛白,桃尖向下透着红。桃身方才洗过,挂着晶莹的水珠。尚没有咬开,便有桃香沁入鼻端,引得人馋涎欲滴。
“殿下?”
有官员下朝后前去官署,见到车身上的标记,当命令健仆愣住牛车,相互互换眼神,神采中都带着不解。
“阿妹真要如此逼我?”
“是。”庾皇后松开手指,掌心留下新月状的掐痕,却半点不感觉疼痛,“不要留在台城,直接逐走。”
大长秋没有多言,召来两名年青的宦者,堵住宫婢的嘴,拉着胳膊拖出内殿。
之前几任县令皆出身士族,此中不乏上品高门分支后辈。何如出身侨姓,同吴姓天然对峙,手无兵权又不如嫡支强势,遇县中豪强合力打压到底落了下风,严峻的乃至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