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大司马不靠近嫡子,不喜痴顽的庶子,不代表外人就能欺负!
桓大司马和南康公主同坐于上首,桓容和桓祎按位次落座。李夫人和另两名妾室不能退席,最后是南康公主做主,在桓大司马右下首另置矮桌,摆上立屏风。
桓容松了口气,桓温不由皱眉,看向桓容略有不喜。
酒过三巡,有美婢鱼贯而入,伴着琴声鼓音翩翩起舞。
“罢。”桓温举起酒盏,抬头一饮而尽,看向正切开羊腿的桓祎,道,“你既练武有成,下月便随我往姑孰。”
南康公主出身晋室,是天子的亲姑。桓容是南康公主独子,身上流着司马家的血。如许的出身血缘是本钱,也是摆在明面上的短板。
“不必,如许就好。”
桓容和桓祎施礼,没有进入阁房,而是跪坐在门边。
桓容受伤在很大程度上是庶子的手笔,但桓祎几次被辱,桓容在上巳节被下套,庾氏脱不开干系。
小童见桓容要读书,忙起家端来两盏三足灯,拨亮灯芯道:“郎君,可要再添一盏?”
南康公主本日不入台城,未让女婢梳髻,只将一头长发挽在脑后,斜插一枚金钗。本该是温婉的打扮,恰好让人感觉寒意劈面。
桓容用心道:“阿兄不想建功立业?”
双手拍拍脸颊,桓容不敢再随便走神。走出廊下时,发明桓祎正在等本身,神情严厉不似平常,较着怀有苦衷。
“有何不舍?”
做个前人当真不易!
是夜,桓温歇于南康公主房中。
室内摆放的灯盏连续燃烧,伉俪俩同床而卧却背对而眠,没有半分靠近。
桓温出身士族却以行伍晋身,长年留在虎帐,酒量非同普通。
眨眼之间,半壶热酒下肚,面色没有半点窜改。桓祎担当了亲爹的海量,三盏以后仅是面孔微红,桓容却有些撑不住了。
李夫人无需婢仆奉侍,自斟自饮,美眸不时迎向上首,微微一笑,仰首饮尽满盏。
桓温归京当日,府内大摆筵席。
“不奉告阿母?”
桓容回到房中,换下带着酒气的深衣,仅披一件宽广的大衫靠在矮榻旁,对着三足灯盏愣愣的入迷。
“阿弟晓得,阿母当然也会晓得。”桓祎咧嘴憨笑。
见桓祎神采呆愣,桓温再次皱眉。
“为何?”
南康公主不觉得意,遥对峙屏风举起酒盏,笑盈盈饮下半盏。
“郎君谨慎!”
阿谷放下犀角梳,亲身去取粟粥。小童利落铺好床榻,跪坐到桓容身边。或许是桓容的神采过于丢脸,张了张嘴巴,到底没敢出声。
“恐怕是不便利。”南康公主脸上带笑,说出的话却像冰碴。
“阿母。”
屏风后,慕容氏和马氏噤若寒蝉。
“是啊。”桓祎没有半点压力。
桓容没出声,等着桓祎持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