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难兄难弟神采极度类似,不是碍于端方礼节,差点同时吐舌头。
“见到你父施礼便是,其他有阿母。”
“用些寒具。”
李夫人令婢仆奉上器具,亲手开端调香。
仅看两人说话的模样,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对伉俪“相敬如冰”,同“敦睦”两字压根没半点干系。
一行人穿过回廊走进阁房,早有婢仆扑灭香料,医者为桓祎看过额头,随后奉上滚热的姜汤。
桓府婢仆仓促穿过回廊,木屐声哒哒作响。行至门前下拜,略微提大声音道:“殿下,郎主已过宣阳门。”
南康公主走过两人面前,脚步顿也未顿,眼神都懒得给。
平生初次获得亲爹嘉奖,镇静之下,桓祎健忘桓容之前的叮咛,抄起门前的一块方石就举过甚顶,还顺手抡了两下。
“回殿下,尚未。”
雨过晴和之时,云层中现出一道七色采虹,如仙桥穿云而过,映托碧蓝天空,美不堪收。
不过数息时候,长干里不闻人声,乌衣巷难见车马,青溪里的柳树随暴风扭捏,柳枝竟被冰雹砸断。
婢仆撤下漆碗,李夫人将装有撒子的漆盘推过来。南康公主抬手,另有婢仆奉上蜜水。桓容一口撒子一口蜜水,到底将嘴里的辣味压了下去。
“本日有合浦郡的商船。”
此次桓容受伤,背后便有世子和桓济的手脚。
阿麦领命而去,李夫人收起香料,抿了抿鬓发,心机却不在归家的桓大司马身上。
见状,桓容禁不住鼻子发酸。
桓府中,桓容正筹办登上牛车,前去城门驱逐桓大司马。未等走出府门,暴风高山而起,冰雹接二连三落下。
“阿父。”
船埠上的健仆丢下灯笼,捧首跑向街边商店。半途不竭被冰雹砸中,连声收回痛呼。
健仆反应敏捷,手臂交叉高举,任由本身被砸伤,也不让桓容被擦碰到一星半点。
“郎君可要学调香?”李夫人翻开香炉顶,几种香料调和在一起,模糊有花香飘散。
南康公主也笑了,握住李夫人的手,道:“甚是,瓜儿这点要改。”
伉俪俩客气两句,桓祎桓容上前见礼。
此次返回建康,虎贲以外更有百余名西府军跟从,各个身强体健,高过八尺,面庞结实,魁壮威武。
穿过回廊,马氏和慕容氏正恭敬等待。两人都是一身绢袄襦裙,佩一样的花钗。一人靡颜腻理,一人眉黛青颦,俱是可贵的俏才子。
每逢三四月间,运珠商船会连续到达建康。
室外雨水成幕,似天空坠下的银帘。
天气放亮,篱门开启,船夫抢先恐后划动船桨。
谢玄和秦璟别离立于车前,另有士族郎君昂首张望,见到军容威武,煞气劈面,哪怕家君同桓温不睦,现在也禁不住赞叹。
秦淮河北岸,几驾牛车散在人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