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康夫人自桓府归家,当日便一病不起,至今卧床。
“不符法则,容弟须得罚酒。”庾宣当即出言。
该来的老是会来。
几位郎君前后有佳作出炉,桓容表情放松,晕乎乎的靠在榻边,掰开一块撒子,差点戳到鼻孔里。
王献之得了宝贝,和自家兄长一起赏识,不肯为别人传阅。
这算是故意栽花花不开,偶然插柳柳成荫?
别看美酒度数不高,三觥下去看人都有些重影。另有,本日的字写出来,归家后会不会露馅,旁人问起该如何解释,都要细心想一想……
有高门郎君扫过满脸乌青的庾攸之,嗤笑一声再不睬会。便是先前拥戴他之人,现在也纷繁转过甚,不欲同他扯上半点干系。
桓容坐在蒲团上,摆布看看,终究端起酒觞。
早前有言,殷氏女风韵冶丽,举止娴雅,很有几分林下之风。更有人提及,殷氏六娘有谢道韫暮年的风采。
桓祎确有痴愚之名,但乌衣巷的高门郎君极少口出恶言。反倒是庾攸之之辈,才会觉得抓住对方痛脚,每次碰到便大加讽刺。殊不知,他本身才是旁人眼中的笑话。
待到三觥饮完,在场世人无不拊掌喝采。
十五岁的少年郎,一身蓝色深衣坐于溪边,端倪如画,娟好静秀。额间一点朱砂痣,愈显得殊丽不凡,似有鸾姿凤态。
这且不算,还要将在坐诸人拉出去。
桓祎立时暴-怒。
阿谷递过布巾,俄然奇道:“郎君,您的玉呢?”
此言一出,世人神采微变,多数是对庾攸之不满。
秦璟放下酒盏,拿起一枚沙果,咔嚓一声咬去半个。扫过庾攸之的眼神活似在看一个小丑。
早有婢女将纸放开,挽袖磨墨,以候桓容佳作。
如许的名声落实,无人愿同殷氏女说话,实在称不上奇特。
“痴子,你要同我讲理?话能够说得顺畅?”语罢哈哈大笑。
庾攸之觉得桓容作不出诗,当场出言讽刺。
混乱中,几名女婢被酒水湿了裙摆,不得不临时退下。
殷氏女郎同在亭中,却并不为世人所喜。纵是很有才名的殷氏六娘,获得的报酬也不如昔日。
“容幼年,不善于诗道,不及诸位贤兄。只能借前人诗句抒怀,望诸位贤兄莫笑。”
“好!”
昔日老友不睬不睬,几名殷氏女郎除了难堪还是难堪。为免再落率性之名,又不能拂袖拜别,愈发感觉心头压侧重石,委曲得无以复加。
上辈子酒量不低,这辈子实在不成。
玉?
他早就想到,庾攸之在上巳节不会诚恳,更不会客气。
比拟之下,殷氏女郎所行实在让人看不上眼。
王献之位在庾宣左边,闻言转过甚来,只是一眼,当即站起家,劈手夺过桓容的字,一边看一边赞叹:“笔力钢劲,字字有骨,点画挺拔,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