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她们被请了出来。

“夫人。”董姨娘毕恭毕敬的施礼。

董姨娘却似甚么也没听到般，轻声道：“夫人，这女人有略备薄礼，是个谨慎意。”

蓦地间，甄灿烂仿佛懂了，在当年，出身农家的徐氏是非‘病死’不成。

李氏以下巴示人，道：“六皇子够资格用祥炭？”

甄灿烂悄悄的捏了捏手指，脑中闪现出甄小灵在性命攸关之际，还紧攥着偷的两个熟鸡爪，不由浑身阵阵发寒。在无人问津的甄府里，要多艰巨才气活下去！

李氏嘲笑道：“一唱一和的，你们安的甚么心？”

董姨娘缓缓隧道：“厥后楠儿多次去夫人面前苦苦讨情，每次都被夫人铁了心的轰走，并下了禁足令，不准楠儿踏出马厩半步，不然，杖毙。这已是有七年之久。”

统统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甄灿烂，像是在看一只将要飞上枝头的衔泥燕。

李氏与董姨娘的春秋相仿，董姨娘的面色红润肌肤详确，而李氏的气色不好，面黄蕉萃，给人的感受像是永不逢春的枯树，以麻痹刚强的姿势活得很傲岸，不消正眼看人，有着与生俱来的抉剔和不屑。

“嗯？”甄灿烂在听。

她摇首道：“董姨娘是一片美意，想要替我讨你的欢心，我可不能泯了知己。它是董姨娘费了很多力量，为你要来的。”

“夫人……”董姨娘想要表示尊敬。

甄灿烂仍然不语，浅笑着看李氏扬起的下巴，那清楚的弧度像是永放不下。

董姨娘惋声道：“老爷应已忘了他有如许一个女儿。”

又走了半晌，她们才到一处独院。

董姨娘道：“在夫人屋中。”

“啊？”董姨娘骇声道：“夫人何出此言？”

本来，甄小灵的生母名叫楠儿，本是甄夫人李氏的贴身丫环。趁李氏不知情时，勾引甄老爷，怀了身孕。李氏晓得后，大怒，连通房的名份也不给，在怀胎十月产下一女的当晚，便将她们母女赶去了西北角的马厩。

“这也全得益于我李家。”李氏又将一杯酒饮尽，顺手扔了酒杯，脸上泛出醉态，闲逛悠的坐回摇椅。

甄灿烂拧眉，“甄小灵呢？”

“你给我听好了，”李氏凤眼一眯，锐气毕露，“每一年腐败我都要去给徐氏扫墓，每一天我都要顶着‘续弦后妻’的身份，这已让我感到热诚。你最好收起你的胆量，别再开这类要命的打趣！”

甄灿烂放眼看去，那肥胖的身影攀上河岸，在盘跚慢挪。不由得，她想到了另一个肥胖的少女，一样是被忘记的女儿。她双睫一眨，敛去心底冰冷的涩意，将视野移了开去，道：“铁皮石斛在哪？莫误了去潭元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