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主儿一面享用着宫女的奉侍,一面懒懒的道:“先帝爷纯孝,每年得的好东西,一多数儿都进给了先太后娘娘,本年又是大捷,又是大寿的,如何东西倒比往幼年了这么多?”她笑盈盈的看着赵恭敬。
狠,实在是狠。
那是如何的一双手啊?
赵恭敬没敢昂首,发展着出去了,他一起低着头,直到出了慈宁宫正殿,避开正殿大门口守着的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们,方才拿袖子抹了把汗,他的个亲娘哎,这钱常乐真是不识好歹,这当今的太后娘娘,那但是个狠角色,这薨了老太后,但是被她这个儿媳妇给活活捂死的啊。那些凡是敢抵挡的,也都被一刀抹死了。他但是瞧的真真儿的,那血都溅到当今太后的脸上了,可这位主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太后娘娘眉一皱,高踞于宝座之上,发话了:“给他解开。”
殿内沉寂无声,唯有蜡烛燃烧时偶尔爆出的噼啪声。
“罢了!”太后喝住了叩首不已的赵恭敬,脸上重又现出了那种万事皆在我把握当中的笑容:“赵恭敬,不是本宫说你,本宫年纪尚轻,这等犬吠自惊不了本宫。只是……”她语气一转,意有所指的道:“先太后走的急,也没交代本宫甚么话,本宫就想呀……这慈宁宫先太后也住了几十年了,总有舍不得的东西,甚么猫啊,狗啊的,凡是先太后喜好的,一样也不能落下,十足都送去服侍先太后,晓得了吗?”
太后娘娘瞧着他,一笑:“去吧。”
夜,半夜。
站在她身边一向为她捶着双肩,穿戴淡绿旗袍的宫女忙对上面递了个眼色,一个端着摆满了各色护甲套的托盘的宫女仓猝上前跪下,将手中的托盘举得高高的,供这位主儿遴选。
下头的侍卫忙将塞在钱常乐口中的布团取走,布团甫出的一顷刻,那钱常乐便声嘶力竭的嚎叫起来:“狗 C A O的娘儿们!!!!挨千刀的贱妇!!!!太后娘娘就是被你生生的捂死的!!!你还想让太后欢乐,你……死,唔,唔唔唔……”一旁的侍卫再不防他说出如许骇人的话来,仓猝又将他的嘴巴塞住。
赵恭敬忙行了个礼,出来了,临起家时,他闻声先太后娘娘漫不经心的声音:“成王败寇,自古皆然,今后,这万里国土自有我来——母范天下!”
那双春葱般纤细白净的手终究从明黄色九龙朝袍上收了返来,手的仆人看了眼赵恭敬:“就这些?”
“回……”赵恭敬刚说了一个字,旋即感觉不对,忙改口道:“太后娘娘,本年……新的也就这些了。”他一边说,一边眼瞅着这位主儿重新倚在了明黄色引枕上,懒洋洋的伸脱手去。
紫禁城,慈宁宫中。
赵恭敬这般想着,一抬眼,就瞅着慈宁宫院儿里进了人,瞅着那步地,不恰是先帝爷的第十五子,当今太后的儿子,现在的万岁爷么,瞧着万岁爷那行色仓促的模样,另有那身上尚未换下来的皇子常服,赵恭敬也没敢再往下细想,忙顺着墙根儿就溜了。他这身上另有差事呢,如果办砸了,弄不好他这只哈巴儿狗也只要去陪先太后唠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