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他，这一点上我和他很像，常常出宫我从不让宫里头别的宫人跟着，除了萧玄。

酒铺子很小，拢共也没放几张桌子，铺子里坐了三桌人，都是三三两两的平常男人，点了平常的酒，吃着最平常的花生米，议论着平常的国度大事，时不时参杂着几句对朝廷的牢骚，谈到鼓起时还不忘拍桌掷杯，大有一番义薄云天指导江山的意味。

严闻舟这话说得极妙，就算我真嫌弃，当下也说不出口了。

在万千士子士女和朝堂里的浩繁青年才俊看来，与庆国之光严闻舟严大人能说上几句闲话怕是都够拿出去夸耀多时的，更别提如有幸能与严大人把酒言欢，如真碰到这档子事，恐怕有些士女和女官会冲动地当场昏迷畴昔。

听罢严闻舟接过了酒杯，但他只是晃了晃了手中的杯子，没有喝。

因为醉了，昔日里无懈可击的假装才有了缺口。

很快桌上的两壶酒都见底了了，我又叫小二上了几壶，这一次是我主动替严闻舟斟了一杯。

又或是比如我？

严闻舟明白了我的意义。

这本该是一句有些调皮的话，可从严闻舟口中说出来倒是满满的疏懒与倦怠之意。

“谶纬之说是不敷信，凡是事与江山扯上干系便容不得一点不对。”

我道：“在宫中终归也是小斗，像百年前的女人们一样只能困于闺阁之间又怎能发挥拳脚呢？可一旦出了宫统统便分歧了。”

以是不必怕到时候疯言疯语，因为有人会拉住你。

严闻舟解释道：“我的酒量很不好，但却总忍不住想喝。”

严闻舟道：“只要大人不嫌此地粗陋便好，不过大人是多么人物，定与俗人分歧，又怎会偏疼繁华之地？”

我昂首看了一眼酒铺的牌子，牌子非常陈腐，牌子上描字的漆也掉落得非常短长，我看了几眼才勉强认出牌子上的四个大字“清风酒铺”。

当官的管不好治下的百姓，就该罢免回家。皇夫管不好后宫诸事，也应当滚蛋回家。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久久没有说话。

我看着杯中普浅显通的女儿红，再想着那块破褴褛烂的牌子不由感慨道：“既然是严兄爱来的酒铺，想必这里的酒定然有过人之处。”

“请。”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说他们情愿喜好我，可我不肯意喜好他们。

我迎上了他的眼睛，当真地说道：“本日你喝醉了另有我在，幸亏我的酒量还不算差。”

我道：“我说过喝酒本就是为求一醉。”

随即他指了指桌上的话本子：“我听人说这本话本子很成心机，是讲男人们的宫斗，我有些猎奇便买来看看。司马兄可曾看过？”

怀揣着几分猎奇，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味留舌接着便只觉喉头微热，然后便再无然后了，好似在饮一杯白水。